二月二十五,萧老夫人五十二岁寿辰。
五更锣响。荣国公府已是烛火荧荧,各方各院的下人已穿梭忙碌起来。萧老夫人的寿宴是每年府里的头等大事,谁也不敢马虎。
紫檀拔步床里幽暗,隐约有烛光透进来,沉香在帷帐外轻声叫幼菫起床,“夫人,寅时了。”
幼菫正睡得昏天暗地,翻了个身,假装没听见继续睡过去。
“夫人,今日是老夫人寿辰。”沉香似乎很了解自己主子的脾性,在帐外低声提醒。
这句话经历了很长的反射弧才传到幼菫的大脑,朦胧中这句话在她大脑中回荡。她一个激灵就清醒了,今日还有大事!她猛地坐了出来,用力揉了揉脸。
寅时,凌晨三点。她还从来没这么早起过,这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萧甫山天天如此,寅时起床,想想真是很辛苦。
她转头看向他,他还在睡着,薄唇轻抿,没了醒着时的凌厉。今日他不必早朝,就让他多睡一会。
她爬出被窝,重新给萧甫山盖好被子。她想悄悄越过那座山下床,翻了一半,手腕便被扣住,抬眼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他手腕轻轻用力一拉,她便趴在了他身上,额头正好顶着她的下巴。他满是胡渣的下巴蹭着她光洁的额头,嗓音低沉性感,“再睡一会儿,寅正再去也来得及。”
幼菫挪了挪身子,杵着的那是啥,那是啥?我信你个鬼!
她努力推开他的下巴,“别闹,妾身还是去盯着心里才踏实,您继续睡吧。”
萧甫山嗬嗬笑着,抱着她起了身,翻身下床“好,我送你过去。”
幼菫瞥了眼他的裤子,扯了扯嘴角,“您还是先缓缓,丫鬟还要伺候妾身洗漱呢。”
萧甫山怔楞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才反应过来,她说得倒是风轻云淡的很。
他微微闭眼深吸了口气,轻笑道,“今日就先饶了你。”
洗漱后幼菫吃了碗酒酿圆子,卧了荷包蛋,好吃又提神。
在幼菫期待的目光下,萧甫山面无表情地吃完了一碗酒酿圆子。男人也是很爱吃这个的嘛。
最近木槿园的酒酿圆子都是管饱,侍卫下人都没少吃。就连那几个暗卫,也没少吃。
怎么知道的呢?幼菫让丫鬟摆了几大碗酒酿圆子在外面,然后各自该干嘛干嘛。不多一会功夫就只剩空碗了。
这让幼菫想起前世,除夕夜家里会在客厅墙上挂上族谱,前面摆个供桌,供桌上各色贡品琳琅满目,两盅白酒斟满,一炉香点燃。
早上的时候酒盅里的酒会下去一小截,妈妈就会惊喜地说“老祖宗回来了!”
幼菫每每翻白眼,老妈,“挥发”了解一下!
幼菫穿了件豆绿色柿蒂纹缂丝褙子,裹上斗篷出了房门,院子里已有一顶青帷小轿候着,两个体格强壮的婆子在旁边候着。
两个婆子请了安,掀开轿帷请幼菫坐进去。
小轿晃晃悠悠,萧甫山跟在轿侧,天幕还是一片漆黑,半轮明月,几点星光。
各院门前的灯笼昏黄,驱散几缕夜色几缕春寒。
院子里偶尔传出几声低语,更显清晨寂静。
大厨房里已忙的热火朝天,见荣国公亲自送夫人过来,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磕头请安。她们绝大多数从未见过国公爷的。
萧甫山扫视了一眼,“都起来吧,继续做事。”
他素来严峻,声音冰冷,自带的气场强大疏远,让院子里凭空冷了几分,气压低了几分。
跪着的丫鬟婆子便很惧怕,瑟瑟缩缩地起身,低着头各自回了岗位。
赵氏也在,穿着件大红遍地金褙子,喜庆明亮。她没想到幼菫能来这么早,一般没主持过家宴的,没有经验,不知还要这般早起。她还想着,老夫人若是知道了,还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