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祭酒原本打算的很好,女儿若是进了宫,在皇上给冲喜之余,还多了和公主接触的机会。如此女儿醒过来的几率更大些。
却不成想皇上比太上皇还要心狠,竟然罚他三个月月俸!
他心痛如刀割。
坐在阿玉身边陪她一起照镜子,发泄心中愤懑。
如今公主的画像已经贴到了镜子上,只留了半边镜子照人。
如此也免得女儿跑来跑去的麻烦了。
自从这般之后,阿玉竟是坐在镜前一坐便是一整日,吃饭都不离开。
这种程度,让周祭酒有些担忧。
他叹了口气,“阿玉啊,你到底为何那般喜欢公主,明明你自己长的就很好看。”
“你越是这样,公主越不敢见你。为父为此还搭上了三个月的月俸。”
“为父还答应了你母亲给她买金钗,你教教我,该怎么哄她?”
家仆在外面禀道,“老爷,程侍郎和程夫人来了。”
周祭酒起了身,虽说有两个程侍郎,可来他周府的肯定是礼部程侍郎。
程绍和孙灵箩在阿玉院外等着。
孙灵箩在程绍和周祭酒寒暄的功夫,便进了院子。
阿玉连续两次惊吓到幼菫,她着实是担忧,生怕皇上会迁怒于她。
这次是罚三个月月俸,下次便不好说是什么了。
她想让程绍劝劝周祭酒,不要再让阿玉见幼菫。
她一进阿玉房门,便见阿玉坐在镜子前,与她的影像并排的,是幼菫的画像。
孙灵箩脸色微变,单是这一点,就足够皇上发难了!
她快步走到镜前,扶着阿玉的肩膀,看着镜中的她,“阿玉,这么贴公主画像,可是对她不敬。咱把它收起来,可好?”
她也没指望阿玉能回应她什么,其实即便是小时候,阿玉也是说话不多。
她轻轻拍了拍阿玉的肩膀,“我来帮你收。”
她伸手开始揭那幅画像。
画纸的四角是用浆糊粘到铜镜上,并不难撕。
就在她撕了一半时,她一声尖叫,“阿玉!”
院外候着的程绍最先反应过来,听到孙灵箩的惊叫声,也顾不得礼仪,冲进了小院,撞门进了房内。
房内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紧紧抓着孙灵箩的手腕,空洞的眼神盯着孙灵箩,虽面无表情,可看起来确实阴森可怖。
孙灵箩两只手腕都被钳制着,竟挣脱不得,阿玉竟有如此大的力气!
她不停安抚着,“阿玉,我是阿箩啊,你先松开手。你喜欢那画像,我不动它便是……”
程绍这是第一次近处见阿玉,之前成亲时只是隐约见到一眼,她跟在成亲队伍后面。
碍于男女有别,他不方便动手,便在一旁劝道,“姑娘还请松开手,切莫伤了内子,有什么话好好说……”
周祭酒随后赶了过来,他先是心疼了一番被撞坏的门扇,方进来房门。
进屋后也是大惊,他家阿玉可从没做过这种伤人的事!
“阿玉!”
他刚要上前拉架,却见阿玉松开了孙灵箩的手。
周祭酒一颗老父亲的心顿时大为快慰,女儿认得他!
很听他的话呢!
转而他又惊愕地看着女儿。
只见阿玉撇下孙灵箩,径直向程绍走去。
程绍以为自己挡住了她的去路,便避开到一边,不成想,阿玉却跟着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
程绍被看的毛骨悚然。
他不觉得自己人到中年了还有多大的魅力,能让一个痴傻女人做出异于平常的举动。
他往后退了一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姑娘,鄙人是阿箩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