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四眯眼看他,“王爷待瑄郡王甚是大方。”
裴弘元将短剑交给身后的陆辛,淡然道,“他是晚辈,本王喜爱的人,是什么都能给他的。”
陆辛知主子心意,很默契地从从手腕上解了一块布条,将短剑一层层缠了,直到看不出原来模样,挂到身后。
依着公主的性子,若是见了短剑,说不得要把那穗子给讨回去。
萧四冷哼,“晚辈,王爷清楚就好。”
裴弘元淡漠不语,抬眸看向门口,薄而凌厉的唇微抿。
厅门打开,幼菫腹部高隆,慢悠悠进来了,明媚的脸上,有着母亲特有的光辉。
他已经好几个月不曾见她了。
当日告别时她还是纤纤细细,如今却是肚大如球,也不知她是怎么撑住的。
幼菫笑眯眯走上前,经过裴弘元身边时站住了,颇为亲热,“王叔,好久不见了。”
除了旧时的情意,又多了一层血脉亲缘,久别重逢,心中便觉得格外亲近。
裴弘元这些时日,设想了无数次,此时听到这声“王叔”,还是觉得分外刺耳。
她倒难得没有戒备疏离了——怕是因为二人有血脉关系,他已毫无机会,连肖想的资格都没了吧。
他细眸轻抬,原本淡漠的声音中有了些温度,“堇儿,你我儿时同辈,此时便不必分的那般清楚了,你称我王爷即可。”
“也好。”
幼菫微笑应下,去上座就座。
她观察裴弘元身后,除了陆辛还站着一男子,四十多岁年纪,其貌不扬,却有一双精光内敛的眸子。
她曾听萧甫山说,裴弘元得了一高手相护,裴承彦轻易不能耐他如何。他便是裴弘元今日进公主府的底气?
幼菫先与他客气一番,“我听汪明说,王爷送了塞外的小羊过来,便多谢你了。”
“我当初离京时答应给你带辽东的土仪回来,今日是来践诺的。”
裴弘元轻轻抬手,陆辛和田伤一人搬着一个大木箱上前,放到幼菫面前打开。
幼菫看着箱子里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山货,人参,有珠宝头面,更多的是她没见过的各种民间小物什。
“这么多?王爷倒不必这般客气的。”
“我每到一处,便寻一些,不知不觉便攒下几箱子,又挑拣出这些。高丽的那些东西大燕不常见,想必你会喜欢,便选的多些。”
裴弘元踱着步子到箱子旁,从里面拿起一个瓷制的人偶娃娃,身着高丽衣裙。
他当时在街市上看到,便觉娃娃眉眼间和幼菫颇像,他便将街市上所有的这款娃娃都买了下来,有整整几十箱子。又派人寻到那瓷器作坊,给作坊主一笔银子,让他将作坊关了。
他将娃娃递到幼菫手里,“你收下便是,无需与我客气。”
幼菫捏着娃娃,并未仔细多看,而是抬眸看向裴弘元,“听说父皇允你在辽东封地久居,辽东宝地,王爷去那里更稳妥些。”
她来这一趟,便是要劝他离开。
他只要在京城,他和裴承彦二人定有人会死。不管是谁,都是她不想看到的。
裴弘元合上木箱,细眸低垂,“堇儿在害怕?”
幼菫咬着唇,红了眼眶,点点头。
他怕裴承彦会死,也怕裴弘元会死。
她此时示弱,裴弘元或许在心软之余,会离开京城。
裴弘元见她乖巧的模样,一脸紧张地盯着他,等待他的答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害怕。
他沉默了许久,长叹了一声。
“裴承彦该庆幸,他有个好孙女。你放心,待看你平安,我就走。”
幼菫心下一松,她离生产还有半个来月,很快了。
她脸上露出笑来,握着娃娃向裴弘元摇了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