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允祯还是把朱由检想得简单了。虽然他把南京勋贵的一群家主和世子,还南直隶各处卫所的头头脑脑们都诓到浦子口,的确有点扣押人质的意思。但他的目标不仅仅是一点浮财他还有更大的目标!
他让人把徐允祯叫去老山宫,就是为了这个大目标。而同时被他叫道老山宫的,还有朱燮元、庞天寿和南京户部尚书阎鸣泰等人。
“万岁爷,现在南直隶正处在战时人心浮动,正需要各地的士绅门第齐心协力,共同弹压地方,现在搞官绅一体纳粮交税和摊丁入亩,只怕会乱上加乱吧?”
正在老山宫内劝阻朱由检的是南京兵部尚书朱燮元,他本来也和徐允祯一样,以为朱由检只是想拿南京勋贵开开刀,敲诈出一点浮财来填补一下国库和内承运库。
没想到朱由检的心大,想一口吃成个胖子,连南直隶士大夫的优免之利也想一口吞了。
可这么个搞法,树敌可就有点多了!
“万岁爷,南直隶虽然也挂了个直隶的名号,但毕竟远离中枢,可不能当它如北直隶一般……”
在南京当了多年守备太监的庞天寿,当然也知道南直隶的事情不大好办,甚至比湖广、四川还难掌控。
“是啊!”徐允祯也连连点头,“现在万岁爷要强推此事,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万岁爷您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南京盯着地方上啊!您要是走了,就怕下面的人会乱搞啊!”
阎鸣泰也一样在摇头“万岁爷,南直隶和湖广还是不一样的湖广人少地多,南直隶人多地少。所以朝廷从湖广多收点稻谷,无非就是迫得湖广的农户多种几亩地,劳累一点也就是了。而且这几年迁入湖广的陕西、河南灾民很多,所以农户雇工的价钱也低,也容易雇到人。所以一年2000万石的税额,对湖广而言并不算什么。
而南直隶情况就不一样了,南直隶的地力已经接近极限,播种面积是上不去的,而且南直隶人口密集,士绅豪门又特别多,许多地方早就没有小民立锥之土了。如果再增加田赋,小民的日子就更苦了。朝廷多收一斗,南直隶小民就得少食一斗”
朱由检现在想推的官绅一体纳粮交税和摊丁入亩的最终目的,还是要增加收入!
所以阎鸣泰说的也没错,朝廷多少一斗,南直隶的小民就得少吃那么一斗了!
而从南直隶攫取更多的财富,就是朱由检此行的真正目的!
要不然他折腾那么多事儿干嘛?减轻南直隶农民负担?怎么可能!朱由检一封建皇帝根本没这想法,也不敢有——崇祯十年后,南直隶的贫下中农再苦,好歹还有口粥喝。而陕西、河南、山东、北直隶和山西的贫苦农民,那真是只能吃土了。
所以朱由检只能再压一压南直隶,好给陕西、河南、山东、北直隶和山西的灾民弄点粥喝了。没有粥喝,那里的饥民一准造反。虽然朱由检现在有足够的武力去镇压造反的饥民了,但是镇压也挺费劲,花费也不会少,到时候还是得向南直隶、湖广、四川这些比较安定繁荣的地方要钱。还不如先问这些地方要点,好让灾民有口粥喝。
有口粥喝,也许就不会揭竿而起了!
只要熬过这几个大劫之年,天下就能安泰,大明这个封建王朝也就能延寿了。只要大明能熬过劫数,哪怕一切都慢慢恢复老样子又能如何?
而大明之劫的持续时间,也就是六七年,即便加上崇祯八年、崇祯九年这两年,也就是八年九年。朱由检心想这些年自己就辛苦一点,在北京、南京两头跑吧!
也不必在南直隶直接收米,多收取一点丝绸、布匹、茶叶、银钱就是了。有了这些东西,再拿出去湖广、南洋等地换米应该没多难吧?
“朕意已决!”朱由检语气森严,不容置疑,“官绅一体纳粮交税和摊丁入亩势在必行!而且要尽快执行,因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