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在沙区玩了很久,又玩了很久的滑滑梯,对户外活动最感兴趣;小七喜欢蹴鞠,还喜欢他早前做了许久的机关锁,还躺着看粉红塔看了许久;桃桃喜欢彩虹跑道,也喜欢拼图,最喜欢的是画画,她画了一幅碧桃,还画了一幅沈悦……
她字迹清秀,也简单清楚。
卓远唇畔微挑,逐字看过,沈悦描述的场景仿佛就在他眼前一般,活灵活现,他嘴角合不拢,却在目光落在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忽得愣住……
怎么……就看完了?
他似是还未看够……
卓远又翻来覆去将信笺前后看了又看,这次确认是真的没有了……
但他还想看怎么办?
卓远双手抱着头,懒懒得往后仰了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徽城离京不远,军鸽半日就能送到,那就是今日的事。
他是同她说起过,希望她每月一封书信,让他知晓府中祖宗们的消息。
她当时是说,每日都有……
他眼下才知晓,她口中的每日都有是什么意思。
卓远眸间淡淡笑意。
幼儿园还未开班,他似是已经盼着了——毕竟,那里面多少教具都是经过他手校正的……
卓远又笑了笑,起身去看另一封信笺。
应当是陶叔的。
但信上只有简短一句——慧妈妈如常。
卓远眸光微微滞了滞,先前的笑意,似是缓缓在眼中隐去。
稍许,才伸手,让信笺在清灯前燃烬……
慧妈妈是五嫂的乳娘。
五嫂过世前,托付过慧妈妈照顾好小七。慧妈妈跪在五嫂跟前,让五嫂放心的场景,他一直都记得……
但他一直以来,担心的都不是平妈妈和碧落,而是慧妈妈。
早前在各个嬷嬷跟前,慧妈妈都有自己的心思,态度也都如出一辙。
他并不是不知晓。
只是一直以来,慧妈妈都待小七尽心竭力,他亦记得五嫂的嘱托,便多顾及慧妈妈的颜面和感受,也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陶叔的意思,慧妈妈应当在沈悦跟前也故技重施。
卓远指尖轻叩桌沿。
早前在旁的嬷嬷来府中的时候,他就生过替掉慧妈妈的念头,或者至少,觉得应当让慧妈妈暂离小七一段时日,所以才把春雨放在小七苑中。
小七的日常起居,眼下也多是春雨在照顾……
但那时府中来的那些嬷嬷,少有对小七上心过,时机并不成熟。
眼下,卓远重新拿起沈悦的信笺,将沈悦描述小七的那段又反复看了几遍。
良久,又提笔,在纸笺上写了几个字,折好递给眼前的副将,嘱咐道,“给陶叔送去,走今晚的信鸽,明晨前要交到陶叔手上。”
副将接过,拱手应是,而后退了出去。
卓远重新拿起沈悦的信笺,看了看,夹再随身携带的一本书册中。
这一夜,沈悦睡得也不早。
白日里留下的工作并不多,她早前答应过卓远,每日给他书信,让他在外也知晓府中孩子的近况,不必担心挂记。
沈悦留在幼儿园中将信笺写完,交予陶管家后,才回了家中。
只是洗漱之后,翻来覆去在床榻上睡不着,想的都是慧妈妈的事。
穿越之前,她也曾见过慧妈妈一样的家长,护孩子护得紧,怕孩子吃一点亏,但和慧妈妈的情况还有些不同。
慧妈妈本身就是没有安全感的人。
慧妈妈的心思都在小七身上,她的不安,不仅来自于对小七的担心,还来自于对旁人会拿走对小七的照顾权的担心。
也恰恰是如此,慧妈妈在加剧自身焦虑的同时,又会把这种反向传递给小七。沈悦想起今日在幼儿园见到,小七已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