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到晚间新娘子的肌肤都是盈润嫩滑的。
沈悦“唰”得一下脸红。
喜娘们不逗她了。
这个过程当真繁琐,早前喜娘们并未夸张。
涂完凝脂露膏,头发也差不多擦干。
有喜娘上前替她穿戴喜袍。
新娘子的喜袍最为复杂,要层层穿戴。
从深碧色的绣着如意花卉的肚兜开始,到花开富贵的里衣,莲子百合的中衣,一件一件上身,每一层衣服都要单独别扣,还要和上一件一起牵角,系绳,所以新娘子的衣裳穿得很慢,而且井然有序。
从穿衣裳开始,沈悦的紧张感开始缓缓从心底生气。
喜袍穿至中衣就停了。
要等化好新娘妆后,再继续穿戴外袍,避免外袍的缎子褶皱。
喜袍穿好,喜娘们便簇拥着沈悦到镜子前开始上妆。
闭眼,开脸……
这应当是女子一生中最隆重的一次妆容,既要衬得起大红喜袍的浓艳明丽惊艳,也要镇得住凤冠霞帔上的珠光宝气。
沈悦不怎么敢看对面镜子里的自己。
喜娘们各有分工,也都在各自忙碌,沈悦尽量不添乱,所以让睁眼的时候睁眼,让闭目的时候闭目,让侧颜便侧颜,眨眼就眨眼。
也因为配合,诸事顺利。
只是沈悦平日里大都是淡妆,有些不大习惯这些厚重的脂粉,喜娘们却越化越惊喜。
稍许时候,屋外有人扣门。
“谁呀?”喜娘问道。
屋外的喜娘出声,“新娘子的舅母。”
舅母?
沈悦意外,而后很快想起,今日她出嫁,邀请家中女眷长辈替她梳头,寓意从娘家出嫁后,新娘子也会舒(梳)心舒意。
喜娘领了庄氏上前。
喜娘们还在给沈悦梳妆。
其实梳头也是新娘妆容的一部分,所以方才起就已经有喜娘给沈悦梳头了,眼下,庄氏只要循礼,用特制的喜梳替沈悦轻轻挽一缕青丝就好。
庄氏入内时,沈悦转头,“舅母……”
声音里都听得出紧张。
庄氏想要宽慰,但见她转头的时候,庄氏整个人都愣住,“阿悦?”
沈悦不知何故,有喜娘上前搀扶着庄氏上前,一面笑道,“新娘子太美了,舅母看呆了。”
喜娘言罢,庄氏似是才反应过来,欣慰得连连点头,“阿悦,你今日……”
庄氏似是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词。
沈悦这才朝着镜中看去。
她早前的心思少有放在梳妆打扮上,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幼儿园和府中的小宝贝身上,所以衣裳,鞋子,首饰都是简单朴素,但是不会伤害到孩子们为主,而且要轻巧,方便,又不喧宾夺主。
在同孩子们的相处中,她是平等,可以倾诉的对象,亦是朋友,所以不需要光鲜亮丽,要平易近人,甚至会带上符合童心的小荷包,小香囊,孩子们也都会喜欢。
即便梳妆,也都是淡妆,但同样明艳动人。
却都不及眼前的万分之一。
见沈悦愣住。
有喜娘上前,“我们今日的新娘子,是我侍奉过这么多新娘子里见过的最好看的新娘子!”
其中一个喜娘说完,另外好几个喜娘也都应和。
除却沈悦的眉眼真的慢慢长开了,五官里都透着精致和韵味,还有天生的温和清丽在其中,反倒比早前见过的新娘子都要好看。
分明,她的长相不是最好看的,但喜娘也说不出缘由。
但其实也有喜娘心中摸着些许由头,往常的新娘子出嫁大都刚及笄不久,但沈悦过了及笄,差不多十八将近十九,这个年纪的姑娘其实比刚及笄的女子更衬得起这身大红色的喜袍和浓稠艳丽的新娘妆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