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笙就静静的倾听，这些属于奶娘和她那位从未蒙面的母亲的过往，从奶娘的口中，听到了一个母亲的丰满形象。

“有些人的智慧，真的是得天独厚的，我们和巫大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都没有发现巫大的狼子野心，可你母亲只是从巫大解毒后睁开眼能说话开始，就已经不相信巫大并且怀疑他了。”

“巫大当时毒素未清，人也受伤了，再加上你母亲身边有许多高手保护，他自然不能做什么，只能发下毒誓，还留下信物，因为你母亲不让他带我走，所以他只能自己离开，他也是怕我能说话了，他就走不了了，所以就匆匆离开了。”

“等我能开口说话之后，我告诉了你母亲一切，你母亲这才确定自己救了个什么白眼狼。但她却一点也不怕这个白眼狼报复她什么，她让巫大发毒誓也不是开玩笑的，那个毒誓可是很恐怖的，巫大轻易也不敢违背，再加上你母亲是故意显露身份，你知道你母亲当时的身份有多显赫吗？”

“巫大别说只是一个隐士，就算是南国那时候的王孙贵族，那也是不敢动你母亲的，不仅有你母亲自身的原因，还有你父亲的强大，大康的强大，这些都让巫大根本不可能和你母亲对抗什么。”

“我就是在那种情况下来到了大康，被你母亲带着，养伤照顾，也是那个时候我和夏直的父亲认识了，那是你母亲的护卫队长，一个八层纹大高手，我当时身如浮萍没有归处和依靠，而夏直的父亲当时也是对我有情意，所以在你母亲的做主下，我和夏直的父亲成亲，然后有了夏直。”

“后来几年后，你母亲有了你，我也一直在你们身边，我知道你母亲有多期待你的到来，有多爱你，我也爱你，我们两个一起期待着你，那时候刚好我也又怀孕了，算时间就是这个孩子要比你早到一月半月的。”

霍长笙忍不住了，奶娘说到这个孩子的时候那种浓郁的哀伤，让她都揪心：“奶娘，那你的这个孩子呢？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和我一样大才对吧？”

奶娘眼眶有点发红：“没了，那一年夏直他爹知道我一直心心念念着祖父留给我的东西，但我自己又不想回去，那东西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巫大想要但永远也找不到。他爹问了我那个地方在哪，就瞒着我自己去找了。”

“可是东西是带回来了，但他爹却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无论我有怎么样厉害的医术，我都救不了身中剧毒的夫君。当时我万念俱灰，偏偏那时候夏直又哭着喊着要爹，我一下没有抱住他，反而被他推开，于是我肚子里那个快九个月的孩子也没有了。”

霍长笙倒吸一口凉气。她知道知道奶娘为什么对夏直是那个态度了，明明是疼爱的，但总是别扭着，好像还带着一些恨意。

“所以奶娘一直在怨恨阿直吗？可是阿直那时候应该也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他也不是故意的，虽然那个孩子没了是很可惜很悲伤的事情，但奶娘也不要在怪罪阿直了好吗？”感情总有偏心的，霍长笙和夏直的感情深厚如亲兄妹，虽然也可惜那个孩子，但活着的不应该为死去的背负那么沉重的枷锁。

何况夏直真的是无心的。

奶娘落泪道：“我知道不该怪罪他。但是这么多年来就是一直在牛角尖里出不来。阿直是无辜的，他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失去了所有亲人，父亲，还有怨恨他的母亲，还有那个腹死胎中留下来的妹妹。”

“也是个女孩吗？”霍长笙一愣。

奶娘怜爱的看着霍长笙道：“对，也是个女孩，若是她还活着，那就是小姐最好的玩伴了。而小姐也在一个多月后降生了，我那时候刚刚失去孩子丈夫，一蹶不振，夫人在没生你的时候就说了，不让我断奶，让我给你做奶娘。”

霍长笙终于明白奶娘对自己那种过分的溺爱和无条件的宠爱是哪里来的了，朝夕相处，亲自带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