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刍稿,路上吃用了一些,便剩下七百五十七车了。”
送粮的官员本就允许食用粮车的食物,这个是人尽皆知的,而路上吃用才是大头,就像运送粮草去前线,如果有四万兵运送,九千余里的路,路上吃用花费,不算马,只算人,就要用米六十万斛,通常送到前线,能余下十之一二便好了。
而骆越郡到咸阳,差不多四千三百一十七里。
但是,一个郡的税收,在运输大量消耗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剩下七百多车……希望中间没有用泥沙充数吧。
治粟内史并没有什么激动的想法,这个收成实在是太离谱了,离谱到他下意识就没把它当真。
一百零二名官员开始就地工作,鉴于此地粮食颇多,怕有人铤而走险,很快,负责咸阳治安的京师屯卫兵前来,将这里团团围住。
“16石……”
“23石……”
“75石……”
“200石……”
粮车太多了,才清点了七八车,眼前便慢慢没了光线,治粟内史满面愕然,抬头才发现,“原来天黑了。”
太仓令也下意识喃喃“天黑了。”
治粟内史瞧着其他人也是惊愕的样子,知晓他们之前完全沉浸在了过秤之中,忽而大笑,拍着粮车木板直笑出了眼泪,“好好好,好一个天黑了!”
没有发现天空从明到暗,正说明那些粮食每一秤都是足秤,压得沉甸甸,没有一星半点以次充好,他们才会清点得如此入神。
都是好米!
都是好米啊!
治粟内史抬手,向着一个挎着篮子围观的妇人招手,买了她篮子里要带回家的小半罐豆饭,其他下属也有样学样,要么向周围黔首买他们的食物,要么劳请几名京师屯卫兵帮忙去咸阳中买吃食。
治粟内史满脑子都是方才的计数,匆匆扒完那豆饭,“掌灯!”待蜡烛来后,继续投入清数之中。
整整三天,除了上厕所和上午朝需要离开,不论吃饭还是睡觉,治粟内史他们都留在原地,抓紧一切时间清数。
越数越精神,越数越亢奋,终于到粮车尽头,最后一粒米时,那治粟内史颤抖着手,声音虚弱,却又坚定地宣告“一万六千六百三十四石!”
一万六千六百三十四石!
不可能吧!他在开什么玩笑!
新围观的群众顿时哗然。
“这是不是好几十个县的啊?”
“对对对,一定是二十六七个县一起过来了!”
就连亲手数出来的治粟内史都不太敢相信这个结果。
倒推回去,就代表这次税收如果路上吃用没有消耗,就会有十三万石多的粮食?
十三万啊!整个大秦一年的税收也不过六百多万,这一个骆越郡就占了五十份之一,听起来不多,但旁的只有五个县的一郡之地,能占两千份之一,已经是极好的丰年了。
——荒唐!荒谬!不可能!这太不可能了!治粟内史的常识如此告诉他,在他脑海里尖叫,跳跃,抨击着面前不符合常理的一幕。
“这真的是骆越郡这一年的收成?”
徐福“不是。”
其余人松了一口气,他们就说嘛,肯定有古怪,听说骆越那边打下来也才一年,这七百多车里面也许还包含了越人往年的口粮。
徐福笑道“内史忘了?此前越……桀侯在典礼上向国师献礼时,可是说过,旧越地稻谷一年三熟。”
“嘶——”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治粟内史的表情更是难以形容。“这……这……”
上一年十月才打下的越地,始皇帝为了安抚苦战的将士,做主免了那一季的税收,严格来说,这一次上交的租米,应当是今年一月种五月收,以及五月种八月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