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鸟更能保密,倘若用暴力手法拆除,只会自行销毁里面的信纸。
而且,不止无法暴力拆除,这机关鸟里的机关盒,若是有人打开后,就会出现痕迹,旁人就会知道这份情报不可信了。
“今天是单号。”罗三郎拿到小型机关鸟后,不急着打开,而是解下它足上绑着的信纸,展开,上面是代表各郡县长官的私印,对照过,确定线路上所有单号郡县长官都在上面盖章后,这才取出机关盒,送去内庭。
其余墨者也与他做着同一个动作。
“诶,三郎,你知道吗,听说很久以前是没有内庭的。”长路漫漫,有一位新来的墨者没忍住寂寞,凑过来和罗三郎闲聊,“听说很久以前,郡县送来的公文,都是由陛下批改的。”
罗三郎在学堂里也了解过那段时间的情况,顺口接话,“是啊,当时大秦的领土还不大,陛下一个人处理得过来,后来慢慢扩张后,陛下就开始建立了内庭,由三公九卿辅佐处理政务。”
新来的墨者左瞧右瞧,压低声音问“说起来,那么大的疆土,陛下不怕看不住,有人偷偷在县中练兵吗?”
山高皇帝远,这话不是说说而已。
罗三郎惊诧“你上学的时候都不听的吗?”
新来的墨者抓了抓头发,笑得有些尴尬。
罗三郎无语,几息后,才为他解惑“早在四十年前,陛下就裁军了,禁止各郡县出现守军,只能存在维持治安的县卒,而且,那些县卒每隔半年要打乱了,与千里之外随意某个县进行交换,这样,那怕谁有歹心,半年也来不及做什么。而一旦某个县发现作为替换的县卒不曾到达,就能知道对应的县城必然是出事了。骤时,自会有朝廷派兵去查看。”
罗三郎又想到了那些驿站,里面的人员也是半年一换,尽最大可能保证大秦将五湖四海连接了起来。
何况……
罗三郎看向重重宫室,眼神逐渐染上了崇敬,“有咱们陛下在,何人敢反!”
活了两百五十多年的人,称呼一声陆地神仙也不为过。
在始皇帝的威仪下,谁敢反了他?那可是领着大秦攻占了一个个地方,还将它们治理得很好,文治武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始皇帝!
始皇在时,无人敢反!从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可若是始皇帝不在了呢?
没有人去想这个可能性。
他们的陛下怎么会不在?
唯有始皇帝,才会会敢想这件事情,并且将其说出口。
在批完今天的文件后,始皇帝心思微动,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来人。”他搁下笔,从容道“将云孙阜陵请来。”
子、孙、曾、玄、来、第、仍、云、耳。云孙,就是始皇帝的八世孙。
也是这一世他挑中后,亲自带在身边养的世孙。
当然,前面几代世孙他也抱在身边教导过,可惜他们活得都没有他长,没办法从他手里接过皇位。
云孙阜陵受到召见,很快便来到了始皇帝面前,躬身行礼,“臣参见陛下。”
“朕要驾崩了。”从始皇帝口中出现的这句话,没有任何情绪。
云孙阜陵立时站都站不稳了,仿佛天要塌下来了,“陛下何言此话!陛下千秋鼎盛,当享万代洪福!”
而且……云孙阜陵偷瞧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眉若刀锋,眸如寒星,脸上不生一丝皱纹,鬓间不见一根白发,连老态都不曾有,谈何驾崩!
始皇帝对于自己云孙的话不置可否,只道“该教与汝的,过往中朕已悉数教予,此时不必多言。汝只需谨记三点,将其为祖制,世世代代传下去。”
云孙阜陵明白了始皇帝不是在说笑,泪水已留了下来,“陛下请说,臣……”他哽咽了一下,“臣一定牢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