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到边境重镇柳城, 近七千五百里路,步行加上坐船,也用了整整百零八天, 这些日子, 长乐公主并非闲着,她与陈硕真同『操』练这三千兵卒,从头到尾, 她那天策上将耶耶都没有『插』手,只看着她从开始碰钉子, 兵卒不话, 到慢慢收服这队人, 与他们同吃同住。
这是我的兵。
我把他们带出去, 就得让他们平安回家。
长乐公主无比清晰地认知到了这, 她单手按在弓箭上, 眼睛眨不眨。心里郑重地告诉自己:这是责任,你必须做到。
她在打量着士兵,士兵也在偷偷瞄着她。面前女郎是他们主将,看着真不像位将军,她像梨花那白, 又像胭脂那娇,笑起是骄阳, 不说不笑时, 眉眼间又有股冷艳, 而,就是这位天之骄女,已经在行军日子里向他们证明了自己,从不叫苦叫累, 也没有因为公主份而轻视他们,践踏他们,她和他们起行军,吃样的饭食,所以,他们此刻也相信她口中的军功,和她起出。
多份军功,家里说不定就能多买头牛,多养头猪。
是……脱离了大军,他们能不能像长乐公主所说那样,赚开敌人城门?
陈硕真环视圈兵卒,现他们皆是脸『色』苍白,惶惶之气浮涌在这个三千人小队中。“将军。”
长乐公主看向陈硕真,“嗯?”
在得对方问“我们当真以做到吗?我们只有三千人,对面或许有万军”时,微微睁了睁眼,不敢相信小伙伴这时候拖她后腿,动摇军心。而,在陈硕真示意下,她的目光瞄到了士兵们脸上那些不安。
今天是急行第十日,即将要渡辽河,士兵开始被她说动时,脸上只有斗志昂扬,随着日又日行军,那些热血慢慢冷却,恐惧重新冒头。
有那瞬间,长乐公主想起耶耶口中营啸之事,士兵由人组成,人会恐慌,旦夜半营啸,他们就会如惊弓之鸟,四处躲窜,拥挤踩踏,甚至抽刀对准自己人瞎砍。
幸好现在不是黑夜,幸好尚未扎营,也幸好,她之前与他们同吃同住,如今这些人还愿意安静地着她说——
“当以!”
耶耶说过,将是兵胆,唯有将军不能迟疑不定,不能胆怯不前。
“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他们不知我们正在暗处观望,就像是山鸡,不知猎人对它拉开了弓。”
长乐公主信誓旦旦地说着,坐得直挺。
……还有,威『逼』不如利诱。
“高丽人把牛羊放在城中,还有那些金银玉帛,只要我们提前攻进城,偷偷藏些在上,没有人会知。”
士兵们呼吸火热起,与激动到通红的耳朵相映衬。财产动人心,战争本就是在用钱买命,他们需要钱,迫切需要。
……还不够,她还以做什?要怎让这些士卒对她更加认同,更愿意为她而战?
长乐公主匆匆扫了眼四周,正在思索时,目光无意识瞥到其中位士兵手上,这人有根手指少了半块指甲,他和同袍们闲聊时说起过,是他开荒挖掘老树根时,不小心掀掉的。长乐公主记忆力很好,所以,同时她还记起名簿上这人姓名是梁十二,为扬州田夫,他说过自己所居地方近水,妻子最擅长做胡饼。
“梁十二。”长乐公主没多想就开口,“等打完仗回去,你就又以吃到你家人的饼了,我记得你说过你每次钓了小虾回去,她就会将虾肉剁碎加入饼中,再『揉』些葱白,滴些豉汁、香油,作为你下地口粮。”
被叫到名字时,梁十二怔,到长乐公主娓娓他只谈过次的胡饼时,又是怔。
怔得忘记了回话。
还是旁人撞了他下,他才慌慌忙忙说:“是……我……这……将军……”满脑子惊『乱』,结结巴巴半天,也说不出句整话。长乐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