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将张静一的原话奉上。
天启皇帝正在暖阁之中见诸臣。
此时听到张静一不肯奉诏的话,顿时众臣表情不一。
天启皇帝皱眉起来,道:“他敢不奉诏?简直是胆大妄为,他小小年纪懂个什么?现在外头兵荒马乱,莫说是建奴,便是那些趁势而起的盗贼,也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张顺苦着脸道:“张百户说要保护皇陵,不敢离开。”
天启皇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此时他已如热锅上的蚂蚁,甚至一度想要派出兵马,索性命人出城决一死战。
可显然……大臣们绝不会同意的。
百官们害怕出一丁点的闪失,一旦开城,鬼知道会不会滋生什么变故。
他们列举了当初宋徽宗的事例,现在一定要以社稷为重,绝不容许有一丁半点的闪失。
毕竟大家的身家性命,都在这京城里呢,天知道……外头是什么样子。
哪怕许多的情报已经可以表明,入关的建奴人并不多,可问题就在于……这个风险,谁敢去冒。
此时,天启皇帝的心情自是非常的不好,于是对着张顺气呼呼地道:“再去,拿朕的旨意,命张静一回京,你立即再去一趟,这一次务必让他回来。”
“啊……”张顺脸都绿了。
去一趟,已是够提心吊胆了,居然还要去?
可陛下开了金口,他却无可奈何,只好道:“遵旨。”
……
暖阁之中。
黄立极看了看顾虑重重的天启皇帝一眼,道:“陛下,现如今,事情紧急,陛下是该颁布诏书,让各州县勤王了。”
天启皇帝摇摇头,苦笑道:“再等等,再等等看,朕预料,这只是一次袭扰……事情还未严重到需发诏勤王的地步,再等等看吧。”
“陛下若是判断错了呢?”此时兵部尚书忍不住站了出来:“若是再拖延,只怕要迟了。”
天启皇帝便不做声了。
此时,他倒是希望身边有个张静一,若是张静一在身边,肯定会支持他的看法的。
最后,天启皇帝摆摆手道:“一个敌袭,满朝文武还有直隶各州县,诸京营便手忙脚乱,似天塌下来一般,也难怪乎,军民百姓们也如没头苍蝇一般,诸公如此,如何能安定人心?此事,再议,眼下当务之急,是安抚人心!”
……
那张顺再一次抵达昌平的时候,他……哭了。
因为……
这里已是人去楼空,怎么也找不着张静一。
寻了人问,却是说带着军校的人马走了。
方向是蓟县。
这特么的……
张顺知道此时是追不上去了,当然,他也不敢追,蓟县那里更凶险。
于是只好继续回京。
只是……眼下这附近,到处都是乱民,回去路上,因为他骑马,结果却被一群盗贼截住,好生一顿痛打后,马没了,身上的衣衫也被扒了个干净。
他只好取大片的叶子,遮住自己赤着的身体,然后一路跋涉。
这一路,饥肠辘辘,好不容易到了京城,请城楼上的官兵放下吊篮将自己吊上去。
可他没有身份证明,浑身都是赤条条的,张顺慌了,在城楼下几乎喊破了喉咙,终于有一个守备来巡城,听闻是宫里的人,又如数家珍的说起了魏忠贤以及其他太监们的事,才让人将他吊了上去。
张顺不敢怠慢,匆匆回宫……
他急着要将最新的情况禀报陛下,于是只匆匆换了一件其他宦官脱下来的外衣。
等抵达了暖阁,见了天启皇帝,便嚎啕大哭道:“陛下,奴婢差一点见不着陛下了,奴婢……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