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看着天启皇帝。
却发现天启皇帝的气势不同往日。
他瞪了一眼脚下的张国纪。
张国纪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还跪在龙椅之下。
天启皇帝冷笑道:“金殿之上,岂容你这般的人在此?”
张国纪吓得魂不附体,忙是叩首,而后跌跌撞撞地下了金殿。
此时,天启皇帝道:“今日群臣毕至,这再好不过,朕方才说了,其一是废后。这今日朕要议的第二件事……便是册封张静一为辽东郡王……令张氏世镇辽东!”
此言一出。
哗然。
张静一还没死呢!
这是祖宗的规矩啊!
没有活着的人且不是在宗室的情况之下被册封为王的。
这张静一再怎么样,得了公爵,已是位极人臣,哪里有破坏祖制的道理?
而且……国公之中,也有几个世镇各地的。
比如沐国公就世镇云南,云南军政事务,都出自沐国公来裁决。
又或者,魏国公世镇南京城,所以基本上,历代魏国公,都会给予守备南京兼掌中军都督府事之类的官职。
其实世镇辽东,大家反而好接受一点。
毕竟那辽东和云南差不多,都是汉夷杂居,有个世镇的公爷在,未必是坏事。
可辽东毕竟比云南重要得多。
而且是以郡王的名义镇守,这就更令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陛下……臣以为……”
这一次,连兵部尚书崔呈秀都有些安耐不住了。
天启皇帝却是冷着脸道:“朕说,你们听,何来这么多废话。”
崔呈秀立即闭嘴。
那黄立极苦笑道:“陛下,这毕竟是前所未有的事,身为大臣,岂有……不言之理。”
天启皇帝道:“列祖列宗们没有做过,那就不能做了吗?可太祖高皇帝还剥皮充草呢,你们怎么不提倡朕来学?太祖高皇帝,一个胡惟庸案,杀了数万人,你们也想尝一尝这滋味吗?若是处处都按着你们的方子,学这学那,那么这么多年来,朝廷为何内忧外患?难道都是外间所言,是因为朕任用了奸臣?”
“好,若是朕任用了奸臣,那么……今日的内忧外患,难道只是朕一人的问题吗?要追溯,只怕也要追溯到列祖列宗的头上,你这般说,岂不是说我大明历代皇帝,个个都是昏君,我大明的臣子,人人都是奸贼?”
这一番话,让黄立极真是啥都不敢说了。
天启皇帝又道:“辽东非张家镇守不可,这张卿册封辽东郡王,此事也板上钉钉了,翰林院不肯拟诏,那么就罢黜不肯拟诏的翰林,内阁不肯发诏,那就罢黜不肯发诏的大学士。送去了礼部,若是礼部给事中敢封驳圣旨,那么,朕也就不罢黜了,朕砍了他脑袋,他若还不肯,总还有家人嘛,朕杀人如麻,反正也不怕多这几个血债!”
“陛下……”黄立极苦笑,终归还是吐出了一句话:“只怕辽将们对此不满。”
黄立极真是日了狗了。
你皇帝要折腾,我能怎么办,我也很为难啊,最后人家还是要骂到我黄立极的头上。
所以,该质疑的,还是得质疑!
此时,天启皇帝淡淡道:“你说的是那些辽将,指的是哪些?”
黄立极道:“只怕上下辽将……”
“上下辽将,若说的乃是毛文龙和满桂,他们一定赞同。若你说的是其他人,他们也不会反对。”
“那么陛下何不……下旨询问他们……”
“下旨可问不到他们,要问他们得烧黄纸。”天启皇帝道。
“……”
啥意思?
烧什么黄纸?
黄立极等人面面相觑,这……怎么听着,让人觉得……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