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尧、舜那样的贤君,也可超越夏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那样的明君,在他们之下像汉宣帝的励精图治,光武帝的豁达大度,唐太宗的英武无敌,唐宪宗的立志平定割据叛乱,宋仁宗的仁恕,都不及父皇。然而父皇穷兵黩武,即位以来,齐军征战不休,大兴土木,若父皇能充分发挥仁顺天性,节减用度,体恤民情,不耗尽民力,使得太仓盈满,钱粮长期堆积如山,百姓生活稍安乐富足,比可青史留名,可称做贤君。」
太上皇长叹一声,东方祝立即停住,诚惶诚恐。
裴大虎在旁低声道:「陛下,广德帝怕是受女干人蛊惑,才会说出这番大逆不道之言,还请陛下海量,不·····」
「朕的儿子,朕最清楚,自幼跟着东太后和慈圣太后长大,生于妇人之手,难免迂阔。」
刘招孙想起武定元年以来种种经历,从张春叛乱到王恭厂大爆炸,从杜度反叛到倭寇侵袭,二十多年来,大齐几乎从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
二十年,足够改变一切。
太上皇也从原先那个锐意进取以天下为己任的屠龙少年,蜕变为杀人如麻穷兵黩武的。
他知道会有很多人背叛自己,可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广德帝刘堪竟然会第一个跳出来。
「既然广德帝提到了汉武帝刘彻,就不怕给自己招来巫蛊之祸吗?」
太上皇说这话时云澹风轻,然而旁边侍臣已是胆战心惊。
汉武帝嫡长子戾太子刘据,他的下场可并不好。
东方祝以为太上皇动了杀心,连忙跪下替刘堪求情:「陛下息怒,广德帝至纯至孝,而且他对巫蛊之术,向来嗤之以鼻,根本不会去做那些巫术。」
太上皇冷冷道:「朕的儿子,朕当然知道,你继续把这个贺表读完。」
「父皇本应该成为尧舜一样的贤明之君,然而国家稍稍安定,您就一心一意去玄修。兴建道观,大兴土木,二年多不上朝,将所有事务都交给儿臣,儿臣如何能应付这么多事?」
「如今大齐纲纪开始废驰,对百姓的压榨也快到尽头,听闻江南州府的房屋买卖,利息收到了七十年后,听说辽南金州有个私塾先生,因为在教室内将父皇的画像掉反了,直接被镇抚兵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