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七日,外面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一向拿得准算的定的云瑶,从心底慌了起来,她已经整整七日没有换过衣服洗过澡了,就连两鬓的发髻也开始松散下来,她又不是个手巧的,只能勉强用簪子挽了,像极了烟花巷柳的勾栏样式。
她不太甘心,几次想从送饭的守卫嘴里套些话出来,可是都失败了,时间越久,云瑶就心里就越乱,她的心底逐渐升腾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仔细回想起来,她到底是过于自信了。
究竟是谁给她的信心,让她相信二伯父就一定会拿钱赎人的?
可自己是官家子啊,若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难道内宫不会问责二伯父吗?还是在二伯父心里,认可被问责,也想让自己死在贼人手里?
这是因为点儿什么呢?
云瑶想不通,她几乎将他们的关系和所有的事情都在脑海中想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可以想通的地方。
好在,也算是上天眷顾,又过了两天左右,云瑶终于被带出了这件小木屋,整整十日,她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天上的太阳。
走出房门的时候,云瑶仰起头望着天,那样好的阳光,她应该多看一看,因为她知道,她或许要死在这里了。
这么多天,侯府若拿钱来救,早就拿了,拖到现在,绝不是侯府拿钱了。
而是这山上的贼人,等不了了。
依旧是带她来的那个男人带路,只是这一次,刚出了院子,她的双眼就被一块黑色的布给遮上了,而后有一只冰凉的剑鞘挑起了她的手,云瑶下意识的握住,随着执剑的人,一步步向前走去。
她被蒙着眼,也走不多快,足足有半个时辰的功夫,迈进了一个高高的门槛,手里的剑鞘被抽掉,她在屋内站定,有人上来将她眼前的黑布摘掉,云瑶略微缓了缓,抬眼望向周围。
这是一个很考究的前厅,上面挂着忠勇二字的匾额,下面主位上没有人坐,只是在一侧有一个执剑的女子,云瑶细看过去,便分辨出整日那晚劫持她的人,在她身边,有一个病恹恹的男子,斜靠在椅子上,端着茶盏侧着头,听着女子说话。
他们像是并未在意云瑶进来,低语交谈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期间大部分时间都是女子在说,男子话不多,有时点点头,也是有气无力的,仿佛是缠绵病榻许久,瞧着有些渗人。
末了,那男子抬了一下手,制止了女子后面的话,冲云瑶勾了勾手指,让云瑶上前,那张苍白的脸让云瑶看着心里就有些发抖,也就只往前挪了两步。
那男子叹了口气,向前倾了倾身,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云瑶,半晌才开口:“你,是今年的官家子?”
他声音细弱,有些声音分辨不出来,但大约应该是这样问的,云瑶也不知此刻是个什么情景,不敢贸然说话,只能慢吞吞的点头。
男子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走到云瑶面前,另外一只手随意的把玩着腰间的匕首:“什么出身?”
他像是并无恶意,一交一谈之间,仿佛寻常说话,云瑶便不那么怕了,稳了稳心神答道:“麟洲云府。三房庶女,云瑶。”
说起出身,云瑶忽的觉得自己底气足了些,后背都不觉挺直了,那男子又往云瑶的方向走了两步,凑到她面前仔细瞧了瞧,皱眉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云瑶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这是……跟自己套近乎吗?好像没有这个必要吧,他在江湖,自己在侯府,哪里有见过的可能:“小女只于年前方到临安,与少侠素未相识。”
“哥,我觉得她挺好的。”一直站在远处瞧着他们的女子几步就走到了近前,今日不曾穿着一身黑衣,也没有面纱,清秀飒爽,别有一番气韵。
那女子并没有注意到云瑶在打量她,只抱着长剑:“不光是出身门第好,为人也坦荡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