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变成了“什么时候出发?”
顾明恪回道“三日后。”
李朝歌蹭得一声回头“谁说的?我是长官,凭什么你替我做决定?”
顾明恪脸上表情不变,对裴纪安随和地笑了笑“她就是这样,不用管她。”
李朝歌手痒了,刚才在殿里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气又露出抬头的迹象。裴纪安视线扫过这两人,李朝歌一句话就能刺激到他,而顾明恪呢,随随便便就能调动李朝歌的情绪。
这就是一条食物链,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更在乎的人总是在底层。
裴纪安觉得他已经无需再说了,甚至他追过来,本身就是自取其辱。裴纪安勉强笑了笑,说“那就预祝二位一帆风顺,查案顺利。庐州路途遥远,望指挥使和顾寺丞注意安全。”
顾明恪颔首道谢,而李朝歌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了。
背后两人陷入短暂的寂静,顾明恪笑了笑,说“盛元公主心系国家大事,急着去办差,勿怪。我还要去吏部,先行一步。”
裴纪安还能说什么,只能赶紧放两位“大忙人”离开“顾寺丞请便。”
顾明恪和裴纪安告辞后,明明没怎么追赶,就轻而易举追上李朝歌。顾明恪轻轻叹气“这是朝堂,就事论事,在公言公。对方正在和你说话,你这样不好吧?”
李朝歌轻嗤一声,毫不在意道“我是正三品,他只是从八品,他给我问好是应该的,我给他甩脸色,也是应该的。”
说完,李朝歌不悦地低喃“我本身是正一品公主,三品还给我算低了。”
顾明恪就知道会得到这种答案。他不抱什么希望,说“我也不指望你虚怀若谷,礼贤下士,但至少不要得罪人。仗着官位高就恃才傲物,只会处处树敌,寸步难行。裴纪安的父亲在中书省,叔叔在吏部,你这样得罪裴纪安,传到裴相耳朵里,恐怕以后的圣旨文书批不下来。”
李朝歌对其他人并不是这样。她又不是没脑子,镇妖司做的事情本来就很得罪人,她再自己给自己树敌,吃饱了撑的吗?但是她看见裴纪安,真的没办法好好说话。李朝歌本来想着眼不见为净,她都有意躲开裴纪安了,偏偏这个人非要一次次往她眼前凑。李朝歌至今都记得前世那剑穿心而过时,胸口的冰冷痛意。这一世重生,她对裴纪安只是冷嘲热讽,没有动手,已经是天大的好涵养了。
李朝歌轻轻哼了一声,道“拼爹算什么能耐?再说,就他有父亲叔父不成,我父亲还是皇帝呢。”
而且,她的母亲是皇帝,弟弟是皇帝,不出意外,她自己也是皇帝。
真拼爹,谁怕谁?
顾明恪放弃了,算了,这摊糊涂账让他们自己掰扯吧。裴纪安自己都不怕受虐,顾明恪操心什么?
爱怎么着怎么着。
李朝歌回到镇妖司,快步走到东殿中。东殿中几人正各发各的呆,突然听到李朝歌进来,惊讶地抬头“怎么了?”
李朝歌没多说,她飞快地拿起东西,问“周劭,你们租房一事定好了吗?”
周劭摇头“没有。上午才刚刚提起,怎么可能这么快。”
“那就好。”李朝歌说,“暂时不用租了。你们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听到李朝歌的话,三人都郑重起来。白千鹤坐正了,问“去哪儿?”
“庐州。”
·
江淮和东都气候不同,潮湿多雨,水泽繁多,呼吸一口满满都是水汽。
顾明恪抬头看了看云层,说“今夜多半会下雨,不宜赶路。趁这里是城镇,尽快寻找落脚之地吧。”
李朝歌跟着抬头,今天一整天都是阴天,她没觉得云层和早上的有什么不同,顾明恪怎么知道要下雨呢?然而其他人却对顾明恪很信服,这一路上顾明恪看天气、星象,就没有说错过。顾明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