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丫头片子知道个屁!穷有穷过法,富有富过法!有了钱,改善下生活又怎么了?难道学某些地主老财,点油灯都只肯用一根灯芯。含辛茹苦攒下那么多钱干什么?能带到黄泉地府里去吗?两腿一蹬,还不是便宜别人。”
“花费这么多钱修澡堂和茅厕,一是让一家老小的身心得到舒缓;二是讲究卫生,防范病从口入,邪钻体表。”
说了一通后,岑国璋带着玉娘、俞巧云和陈二婶,一边走着一边讲述自己的改建计划。
“我们这宅院是三进院子。第一进院子是门房,以及仆人和护卫们住的地方。第二进院子是招待客人的书房、花厅和客房。届时陈二婶你们两老住在二进院子的西屋。”
“三进院子就是内院,是本老爷和太太居住的地方,东屋是书房,院子中间做个单杠双杠,还有竹竿箭靶,再买一对石锁,一根牛皮绳来。老爷就可以安心在院子里晨练和习箭。”
“你练箭?听说王审綦背的那张开元弓,是老爷你的,不知道你拉不拉得动?”
嘿,这丫头片子,越发猖狂,没有半点丫鬟的样子。都是玉娘宠溺她,还有本老爷太心善,搞得一点规矩都没有,居然当面这么讽刺本老爷。
岑国璋正气呼呼的,玉娘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不要跟俞巧云计较。于是他瞪了丫头一眼,继续说道。
“大丫,你住西偏房,那里跟北屋正卧隔着一间衣帽间。免得你每晚都支着耳朵听墙角,到时候脑子长虫子,把你那点不多的脑子吃掉,我不好跟你父母亲交代!”
俞巧云狠狠地瞪了一眼岑国璋,此时的她,已经猜出,昨晚听到的猫叫,应该是老爷和太太在“床上打架”发出来的声音,不由又羞又恼,却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看完宅院,岑国璋兴致大发,请玉娘、俞巧云和陈二婶去悦云居吃一桌。
“陈二婶,你老费心,帮忙找个合适的厨娘。我口味无所谓,关键是玉娘口味偏辣偏酸。厨娘能做这样口味的菜,再能做几样江淮或江浙的清淡菜就最好不过了。”
“老爷放心,我已经到处打听了。有人给我介绍了位,给上任江州知府老爷做过饭菜。那位老爷是江浙人,太太却是荆楚人,口味有相差,却都说那位厨娘做的饭菜好吃。我托人去请了,这几日定有回音。”
“二婶办事,我绝对放心。”
在悦云居另一间雅座里,白斯文和另两位秀才,曲文星、林万优坐在一桌,他的两位跟班王茂才和张德昌作陪。只是气氛有点憋闷,白斯文端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嘴里倒。
“白兄,不必放在心上。岑国璋,只是一介典史而已,未入流的小官吏。别看他现在威风,待我等考上举人进士,他要老实地过来叫声老爷。“
曲文星好心劝道,白斯文点了点头,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张德昌左右看了看,一脸余悸地说道:“侯三的老婆儿子儿媳,老老少少六口人,已经被递解到江州府。等省臬台的流配批文下来,直接押送过去。听说我们豫章省的流配地,是琼崖岛。那个地方,也就比东番岛和吕宋岛要强一点。不过再如何,也留得一条小命,比秋后问斩的侯三要强。”
说到这里,张德昌的语气更加戚然,“听说侯三连惊带吓,已经病倒了。晁阎王却连请了三位郎中给他看病,还好药伺候着。据说是岑国璋嘱咐他,全力吊着侯三的命,好等勾书下来,非要让侯三在菜市口走一趟。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岑国璋好狠的心啊。”
“两下一比,他才是真正的阎王,晁狱头是吃斋念佛的善人。唉,我们怎么得罪他了,以后也不知道他会如何报复我们。”
听着张德昌的牢骚诉苦,王茂才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当下这场合,你说这些干什么?太不合适了!没看到白斯文的眉头都愁得要拧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