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举人,但是家门显赫,祖父贤咏公曾是阁老次辅,伯父、父亲都是进士。一门三进士,当时被传为美谈。他最先是作为乐王的幕僚入仕途的。当时乐王还是清河郡王,张临海是郡王府长史司典簿。昌都山平叛,先是乐王为主帅,轻狂妄动,结果中了伏击,官军死伤惨重。张临海临危受命,收拢残兵,安抚军心,暗出奇兵,一举扭转了战局。最后率军平定了昌都山之乱。”
“增援安息援征军,时为武威郡王的寿王为主帅,张公为副帅。但是寿王将军中一切事宜,悉数委予张公。后来他巡抚北疆,与边军诸将的关系非常好,有出生入死的交情,九边诸军都很敬佩他。”
听完后,岑国璋迟疑地说道:“老师,你是说张公此人,跟乐王、寿王关系匪浅,还在士林和边军中有很大的影响力。最关键的是,他颇得皇上的信任。”
“没错,他颇得皇上的信任。”
这绝不是胡乱猜测。如果皇上不信任张临海,就不会让他继续领军巡抚北疆。那里可是要害之地,真要是有异心,整顿兵马南下,转眼间就冲到了京畿。
这样的人,居然在京师遇害了。
谁干的?不管查出是谁干的,都是一场轩然大波,搞不好会引发一场大地震!
“老师,张公是怎么遇害的?”
“昨晚,张公与几位好友在春语楼吃饭。酒过三巡,突然窗外下起了雨,张公听到雨声,猛然间倒地,右手扼住自己的喉咙,吐字不清,声音嘶哑。后来又口吐白沫,浑身颤抖,不过两刻钟就气绝身亡。”
“啊,听老师这样一描述,很像是中毒。”
“刑部、大理寺几位老刑名也是这么猜测的。”
“老师,昨晚跟张公一起吃饭的总共几位?”
“总共六位,有原来清河郡王府和武威郡王府的旧同僚,有世交,还有北疆边军的同袍,还有一位展寿延。”
“展寿延?老师,他是什么人?”
“他是张临海的同乡,兼秋闱同年,后来他考中了进士,还被招为驸马。其妻寿阳长公主,正是皇上的胞妹。”
嘿,这关系复杂的!
现在岑国璋理解老师和博翰公为何如此慎重,典林公如避蛇蝎。
一个背景和人脉无比复杂的人,跟六位代表着各方势力的人喝酒吃饭,然后在酒席上疑似中毒身故。
比一锅佛跳墙还要乱啊!
王云看着一脸沉思的岑国璋,心里有点担心。自己好容易收了一位称心如意的学生做关门弟子,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呢?
这样的案子,断好了,也只是本分,断不好,那就是把天给捅了一个大窟窿。最让人纠结的是,这案子,怎么断?从何断起?
难啊,真是很难!
不过知难而退不是王云的作风。再难的问题,也要想办法解决了。这才是天下闻名的昱明公的本性。
“益之,你说皇上为何要钦点你查办此案?”
“老师,因为我神断的名气很响。尤其前些日子水月庵那件案子,想必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吧。”
岑国璋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么香艳劲爆的乡野轶事,内宫肯定爱听。
“还有吗?”
岑国璋想了想,又答道:“老师,我在国子监进修半年,期限眼看就要到了。该不是皇上又想把我派去豫章,担任重责。”
突然间,岑国璋想起什么,身子往前一探,头凑了上去,低声问道:“老师,皇上想对乐王下手了?”
王云笑了笑,没有做声。但岑国璋心里全明白了。
“又是考验!上任前的考验!只是这次这题目有点棘手。”
听完岑国璋牢骚,王云有点好奇,自己的这个弟子会如何处理这件案子呢?
他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岑国璋冷笑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