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会像本官这么拿着算盘算账,但他们是多年宿将,知道自己军队的临界点在那里。估计今天开始,他们不敢再进行这般高强度的进攻了。”
“反观我们,今天伤亡一千余人。加上前几天的一千多人。差不多伤亡两千五百人。我们现在是守备兵、乡兵、水师营轮流守城。一万四兵,差不多两成。我们是防御,承受能力比进攻方要稍强些。再说了,明后天,我们的援军就会源源不断地到来。江州城,叛军会越来越难啃。”
听岑国璋叨叨说了一通,景从云和其余几位军官,满脸的诧异和难以置信。
打仗就靠你这么噼里啪啦地算一回,就能算出最后的胜负来?太玄幻了吧。可是听岑大人说的这些数字,好像又很有道理。
按照他们的经验,一支军队,伤亡超过三成,就会出现逃兵。要是统兵能力差点,用不了多久,手下的兵能跑得精光。
超过五成还能继续打胜仗的?景从云等人表示,从天下平定以后,只是在安息援征军和边军里听说了几个极其少数的例子。
罗人杰和刚刚成为亲兵的潘士元却听得眼睛放光。
这就是传说中的庙算啊。
“岑大人,你的意思是叛军会由明转暗。”
“没错。这几天打下来,叛军心里清楚,他们就是打崩盘了,也进不了江州城一步。所以现在全指望城里的奸细兴风作浪,给他们找到一个缺口。”
这种暗地里的战事,景从云和几位军官帮不上什么忙。
“此外,经过这几天的战事,我们看出什么来?”
景从云等军官互相看了看,没有做声。
罗人杰却毫不犹豫地开口道:“大人,属下觉得,通过这四天战事来看,最凶悍的当属水师营,最服从命令,也最有韧性的是乡兵。守备营的兄弟们虽然也相当服从命令,打得也不错,但是在韧性和凶悍上,还是差了乡兵和水师营一筹。”
潘士元愤然不平,他是潭州守备营一员,如此评论,他很不服气。
岑国璋看到了他神情,指着城楼另一边的城墙说道:“时良,你可以去那边看看。那里我放了五百江州乡兵,他们面对的是三千镇蛮营和三千仆从青壮,比你们面对的三千洪州守备营和三千仆从青壮,要难打得多。”
潘士元真的跑下城楼,去了那边看。
一位军官嘀咕道:“嘿,还真去看了。”
过了一刻多钟,潘士元回来了。
正在与景从云等人沟通的岑国璋停住了话题,转问道:“时良,怎么样?”
“他们的伤亡超过我们一半,但是杀死的叛军比我们多七成。现在他们默然无语,在那里整理兵甲,根本没有哭的,也没有喊娘的。我服!”
岑国璋没有做声,而是继续算起来,“根据我们的情报,叛军从洪州出发时,带了两万五千石粮食。而今是春耕时节,各县的仓库里没有多少粮食,他们没什么抢的。现在他们出来几天了?”
“十五天了。
“他们有八万人,每天差不多要消耗一千五百石粮食。现在已经过去十五天,差不多吃了两万石粮食。”
说到这里,岑国璋看了一眼又目瞪口呆的众人,轻轻笑了一声,“我这是大概估算,实际情况可能没有这么准。但初步算下来,叛军没有多少粮食,需要从洪州运粮食过来了。”
江州城有叛军的奸细,叛军里当然有朝廷的卧底。
“大人的意思,劫叛军的粮道?”景从云眼睛一亮,说完后越想越对劲,“大人,我们赶紧叫叛军里的细作,好好摸一摸粮草方面的情况。进一步确认实情。”
“情况肯定是要摸得。不过再怎么摸,洪州城都得运粮食过来,而且路线就是那么两条。”岑国璋冷冷地说道,“王审綦藏在匡山这么久,该出来活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