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立德眼睛里全是阴毒之色,他恶狠狠地盯着岑国璋,心里不知道在咒骂什么。
“你以为我只是因为这一百多官兵不法之事抓的你?”岑国璋冷笑道,“我再狂妄,也不敢不把朝廷的三品武将和法度当回事。”
“哼,知道本将是三品武将,还知道朝廷法度。”段立德也冷笑道。
“把勾结叛军,意图开城门迎贼的奸细内应带上来!”
听到岑国璋说出这个罪名,军民们发出哗的一声,想不到这城里还真有奸细内应。
蔡员外等十余人被带上,路过校场门口时,不知哪位百姓带的头,无数的口水纷纷飞过去,砸在他们身上。等被带到校场中间时,浑身上下仿佛被口水洗过澡一样,恶心死了。
看着神情萎靡,面如死灰的蔡员外等人,岑国璋摇摇头,这些家伙,利欲熏心,鬼迷心窍。
现在江州城打到这个地步,明眼人都知道叛军已经是强弩之末,朝廷这边源源不断地有援军赶到,胜利就在眼前。你们却偏偏成为叛军内应,这跟四九年投奔果党有什么区别?
“秀吉,宣读这些家伙的罪行!”
“遵命!”岑毓祥大声念了起来。
蔡员外等七人,接受逆贼李洓纶的授官,江州知府、豫章参议、按察使,不要钱的官帽子领了一堆,然后开始策划煽动兵变,打开城门,迎接“王师”。
往来书信,乐王的授官文书,还有匆匆制成的铜印数枚,都被搜了出来,一一摆在现场。
蔡员外等人脸色惨白,段立德更是脸色铁青。
“冤枉,末将冤枉!我只是在江夏城得一位老友介绍,说江州城蔡员外热情好客,值得交往。”
“确实热情好客,蔡员外昨晚把他最宠爱的四姨太都献出来,让你享用。看来对你这朋友,真是没话讲,完全走心啊!”
岑国璋讥讽道。
“末将确实不知蔡贼阴谋,我只是应旧友之请,拜访了蔡员...蔡贼。他曲意迎逢,心怀不轨,但末将没有答应任何事,根本没有参与他们勾结叛军的阴谋。”
段立德满头是汗地分辨道。
他知道轻重,属下扰乱地方,残害百姓,自己大不了治下不严,背个大处分。可要是被扯进蔡员外的勾结叛军,意图内应外和的案子里,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昨晚享用人家小妾时,还蔡员外蔡老爷的叫,现在就叫人家蔡贼!你啊,实在无情无义。那我问你,你为何一到江州城就跟蔡贼接上线,军营都没看全,就跑去蔡家赴宴。还收了蔡贼五百两银子。段参将,这五百两银子是不是叫你发动兵变,打开城门迎接叛军的预付款啊?”
岑国璋的话就像尖刀一样,嗖嗖地往段立德的心窝子里扎。
此时的他隐约察觉到,自己中了计谋。先是中了叛军的计谋,掉进大坑里。然后眼前这位岑国璋将计就计,顺带着手地把自己埋了。
段立德的心,现在都悔死了。
知道江州城是富庶地,打起仗来可以趁乱抢掠地方,捞不少银子。为了争夺这个宝贵的带兵增援的名额,自己给顶头上司勋阳镇总兵孝敬了二千两银子,监军御史一千两银子,这才被点中带兵南下江州。
想不到这里却成了黄泉路。太亏了,我踏马的花了三千两银子买了自己的性命。
段立德顿时万念俱灰,算了吧。这趟自己栽了,下辈子投胎,一定不再做武将,一定要考进士做文官。就算没法子再做武将,也要多长几个心眼,免得像这次,被人活活坑死。
岑国璋挥手道:“把段立德严加看管!本官要上本参劾他!其余勋阳镇官兵,全部打散,交由江州乡兵编练!人杰,余下的勋阳镇兵里,还有多少个军官?”
“回大人,只剩下两位牌头,一位小旗。其余的全军覆没,都被砍了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