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家都知道珐兰西不讲信誉。到两国开打,双方又发行债券筹银子时,因吉利的债券只需要给一成的利钱,就有人买。珐兰西却要三到四成的利钱,人家才愿意图厚利掏钱出来买。”
“而且因吉利五百万两银子的债券,两三个月就卖完了,珐兰西三百万两银子的债券,半年都卖不完。”
岑国璋的话刚落音,顾光庸忍不住一拍大腿道。
“这样一来,因吉利凑的钱多,造的船招的兵也多,那就能打胜仗。珐兰西就要吃败仗了。越吃败仗债券越难卖出去,后面能筹到的银子也就越少,那就越容易吃败仗。死结!”
“是这个道理,所以那个什么因吉利越打越强。”汪置赞同地说道。
汪置看着岑国璋,心里嘀咕着。这个家伙,肚子到底还有多少货啊?真是看不出来,这么冷门却又实用的理财经济知识,居然被他从海外趣闻里读出来了。
平常人,也就看个热闹新鲜。唯独他看出不一样的东西。这份眼力,还有聪慧,在朝中确实数一数二。看来皇帝老头提拔他,还真是慧眼识英才啊。可以看得出,这家伙以后前途远大啊。
郑若水却皱着眉头说道:“可就算打胜了,因吉利也很难回本啊,他们拿什么去还债券,还有那么多利钱。打仗本来就是花钱如流水的事情,还要还债券的本息,难啊!”
岑国璋笑着答道:“泰西诸国打胜仗了跟我朝完全不同。”
“有什么不同?”汪置好奇地问道。
“在泰西国,要是在战事中打赢了,不仅要输的国家割地赔银子,还要占大好处。比如我们赢了,以后卖给你们的货物,不准收任何关税;而你们卖过来的货物,收多少关税,还得我们说了算。”
听了岑国璋说的这些话,顾光庸和郑若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头道:“果真大不同。”
汪置手指头抚着樱桃小嘴,也忍不住说道:“还有这好事?记得我朝帮朝献打败东倭,光复失地。出兵侵朝的东倭那边只是派使节来请了罪,献上一些贡品,然后屁事没有。我朝除了花了数百万两银子的军费,临了还给了朝献一笔钱,帮他们恢复元气。”
“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岑国璋不屑道。
“可是圣贤书里不都是这么说的吗?当以仁德布天下。”汪置不解地问道。
“四书五经,哪本书说了从本国百姓身上搜刮民脂民膏,拿去补贴海外藩国是仁德?都是那些酸儒打着所谓仁德大义的旗号杜撰的,为了一点虚名在那里穷讲究!”
“反正那些钱粮又不是从他们的腰包里掏出来。朝廷的国库被他们那张嘴忽悠干净,想多征些田赋商税,他们又跳出来说要爱民惜力,因为这回要从他们身上拔毛了。”
听了岑国璋的牢骚,汪置心头一动,却没有做声,屋里变得寂静。
顾光庸看到这情景,哈哈一笑,开口打破了沉闷气氛。
“汪公子,请用茶。这上林毛尖,可是豫章数一数二的茗茶。泡茶的水,也是梅岭山泉水,两者相宜得章。”
汪置端起茶杯,细抿了一口,连声赞叹道:“好茶,回甘悠然,不输江州府昌瑞县甘坑贡茶啊。”
“汪公子觉得好喝,我们就没有白费这番苦心。甘坑贡茶,确实好喝,就是要求苛刻。用水首选甘坑旁的九尺泉水,次之是匡山青罗泉。其余的水泡制,就差了许多。就算是京城玉泉山的水,也只能得其味之七八成。”
郑若水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典故张口就来。
“郑老板,这上林毛尖,记得给汪公子包上几斤。”岑国璋交代道。
“一定记得。豫章穷地方,没得什么特产,让汪公子见笑了。”
“郑老板客气了。豫章,可不是什么穷地方。瓷器不说,听说每年的茶叶贩粜至松江、余杭和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