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天使展驸马一行来得很快,让各位有功之士落袋为安,欢呼雀跃,但是对于岑国璋而言,却有些坐蜡了。
他跟老师昱明公与于广道、魏国显等人办完交接,马上就得赶赴荆楚辰州。圣旨里催得急,谁也不敢耽误。
可玉娘还有一个来月就要生了。
留在江州岑宅里,她死活不答应,还说什么宁可在船上生产,也要跟着走。
岑国璋实在拗不过她,只好找了一艘又平又稳的大船,再请了江州府最厉害的妇科医生,两位极有经验的稳婆,这才扬帆逆流而上。
幸好一路上不顺水,但还算顺风顺利,大船很快就到了江夏,只是在码头上停了一晚。恰在这天,六百里加急送到江州,再由快船追上的书信也到了。
“相公,谁的书信?”
此时正好吃了晚饭,岑国璋同四女在前舱一起纳凉消食。看到岑国璋看完书信,轻摇着团扇的玉娘问道。
“杨师兄的书信,说了京城里的变化。次辅尚阁老上疏告老还乡,皇上准了,赐特进光禄大夫,加少傅衔...户部马部堂和礼部郑部堂也相继上疏告老还乡,皇上皆准,赐荣休...”
“都察院右都御史洪老大人加太子少傅衔,授中和殿大学士,领礼部尚书;户部左侍郎覃大人加太子少保衔,授东阁大学士,领户部尚书。现在内阁,只有五位阁老了,估计以后可能还会少。”
“相公,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集权吧。”岑国璋答道。
早早就看出皇上有这个心思。他想有番作为,内阁就不能人太多,否则的话就成了一滩烂泥,他非得陷在里面,精力全用在跟这些“太极大师”扯皮上
“老爷,京里的官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挪了这么多位置,下面没跟着动一动?”施华洛好奇地问道。
“动了。接任户部左侍郎的是原顺天府尹卢光耀卢大人;接任吏部左侍郎的是原河阴藩台杨凌杨大人;接任都察院右宪的人,你们绝对猜不出来。”
“谁啊?”四女中只有施华洛感兴趣。
玉娘摇着团扇只是微笑,更多精力在看外面晓月初升,江水倒映的景色上。
白芙蓉抱着大姐儿在那里逗乐,刚才的谈话只是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
俞巧云吃着仆人刚买回来的面窝,嘎嘎地咬着,嘴里嘟囔着:“爱谁谁,反正不会是我。”
“原翰林院大学士,博瀚公。”看到卖不成关子,岑国璋只好径直说了。
“原来是这老东西。正好,他没事最爱说教人,现在算是到了最合适的官职上了。”施华洛不屑地说道,以前她很敬仰博瀚公的文采和诗词,自从跟了岑国璋,对这位老咸菜梆子是日渐反感。
“还有吗?”
“还有就是杨师兄接任顺天府尹,朱明夏朱师兄,升任江宁府知府。”
“啊,老朱也升官了。平叛时他见天在江州城里四处乱跑,正事没帮上,尽帮倒忙。”俞巧云不屑地说道。
她算是朱焕华的恩人。要不是她的相思柳叶镖,朱焕华说不定就死在内奸汤有望的手里。俞巧云也对他被人劫持,差点被威胁破了南门的事耿耿于怀。
“记得他以前是通政司五品参议,江宁府尹,应该是四品。这样的人也能升官?”俞巧云忿忿道。
“老爷肯定是在请功折子里妙笔生花,说朱大人以身犯险,引蛇出洞,最后才成就那关门打狗的计策。”施华洛笑着说道。
她那双眼睛,盈盈如春水,皎皎如秋月,看得岑国璋心痒痒的。
他强压着心里的浪啊浪,解释道。
“都是同门师兄弟,那能计较那么多。没有他以身犯险,我也没法将计就计,把叛军的先登营一股脑儿全歼灭了。再说了,他的江州战事报道,在《江宁时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