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审綦很快带着队伍离开,贾知秋跟苏澹寒嘘几句,也带着人离去,消失在山野之中。
他们有规定的任务和路线,必须要严格遵行。
“苏先生,现在天色已晚,我们没法赶在天黑前到达木易镇,不如就在这里歇息一晚,明天一早赶路,到了木易镇就可以搭船,顺酉水河而下,后天就能赶到辰州城。”
老晁走过来,商量着说道。
苏澹笑着说道:“客随主便,在下三人完全听从晁军爷的安排。”
见苏澹如此识趣,老晁也不多多话,先去安排了警戒哨和晚上值班,转了一圈回来时,天色已经麻麻黑。
老晁指挥人生了一堆火,熬了一锅腊肉野菜汤,分了三碗给苏澹三人。
他们是王审綦托付的,老晁不敢怠慢。
就着热气腾腾的肉菜汤,吃着炊饼,心里身上一下子暖哄哄的。吹来的山风,已经变得凉爽起来,格外惬意。
苏澹拿出一个酒壶,递给老晁说道:“晁军爷,山里晚上还是比较凉爽,又湿气重。喝点酒,不仅解乏,还能抵风祛湿。”
看着那个酒壶,老晁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最后摆摆手道:“苏先生客气了,在下还在执行军务期间,不敢饮酒。等到了辰州城,再与先生痛饮。”
苏澹想不到这镇蛮营中,军纪如此森严,而这军官士兵,似乎也能做到令行禁止。尤其在这荒山野外,没有上官督查,居然还能自觉遵行。
光凭这一点,岑国璋练出的兵,就比朝中其他兵强出许多,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出来的。
苏澹收起酒壶,好奇地问道:“听军爷的口音,不像是荆楚人。”
老晁得意地咧开嘴一笑,“全营上下都知道我老晁,以前是富口县大狱的狱头。当年岑大人在富口县当典史时,我就是他手下的兵。”
“哦,那晁军爷怎么从军到了这里?”
“没什么,贪图军功呗。苏先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在县大狱里,门一关,我就是天王老子。以前小日子过得不错,也舍不得挪地方。可是看到以前的同僚,甚至手下的牢子,一个个跟着岑大人和丘大人,立下军功,有模有样地穿起补子官服。”
“都是官啊,老子见一个就得撅着屁股作揖,叫一声大人。这些吊儿,还特意到老子面前晃悠,害得老子一天尽在那里作揖了。后来听到岑大人入荆楚,镇蛮营要招兵买马,给娘个憋,老子一跺脚,辞了牢子头的差事,托关系投到岑大人营里来。”
“仗着有把子力气,还有点小聪明,我从新兵队结业时表现优异,于是进了士官队,练了两个月,先从伍长做起。多亏几位旧友帮衬照拂,立了几份功劳,很快就班长、哨官一路升上来,现在恭据楚勇前营前队第一旗旗官。”
说到这里,老晁的脸上全是洋洋得意。
苏澹笑呵呵说道:“原来是晁旗官啊,在下听闻贵营这编制似乎与卫镇和守备营不同,敢问到底是什么章程?”
“我们是昱明公和岑大人编练的新军,肯定与那些狗屎一样的卫镇和守备营不同。”老晁嘴里说着,心里盘算了一下。
镇蛮营和楚勇营的编制,都上疏给了朝廷,在邸报里公开刊登过,只要识字的人,都能查阅得到,不算军要机密,可以吹嘘一番。
“我们镇蛮营,五人为一伍,有伍长一人,不过这是战斗编制。也是打仗时,我们五人是一伙的,长枪短刀、盾牌弓箭,互相配合。正式编制从班算起。两伍十人为一班,有班长一人,伍长士官两人,正兵八人。”
“三班为一哨,有哨长一人。哨长以上算是军官,所以也叫哨官。再加护哨士官一人,共计三十五人。”
“三哨为一旗,有独立的标旗。有旗官一人,副旗官一人,旗录事官一人,旗司务官一人,司务五人,旗医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