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没有做过,都是诬蔑,有人在诬陷臣妾!”杨妃趴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叫道,可是正弘帝头也不回。
唯独陈皇后出门前那一刻,回过头看了一眼,目光里透着些许怜惜,让杨妃如坠冰窟。
“周吉祥!”正弘帝在门外叫了一声。
杨妃浑身一抖,猛地抬起头看向大门,满怀期望。
“带着有品阶的宦官和尚宫们去观刑。”
“奴才遵旨!”周吉祥的声音有些嘶哑。
杨妃却觉得自己在冰窟里越坠越深,永远到不了底,刺骨的寒冷把她的灵魂都给冻住了。
南三所西北角,靠箭亭的地方,有一大块空地。
今天这里摆了近百张长凳,每张长凳旁边跪着一位宦官或宫女,在他们身边站在四个都知监番子手。
上百位有品阶的宦官和尚宫,分站在两边,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任世恩坐在箭亭里的椅子上,沉寂如水。周吉祥坐在他旁边靠后的椅子上,思绪万千。到此时他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今天上午时分,紫禁城混世小魔王汪置去御膳房,想给皇后做两道新菜,恰好遇到两个火者悄悄给送凤藻宫的食物里下药。
汪置马上跑去告诉了陈皇后。
陈皇后当机立断,叫心腹宫女火速赶去凤藻宫,阻止吴妃吃东西,叮嘱她们不要声张,并且取走了下了药的食物。
与此同时,陈皇后找来了任世恩,告知了此事。任世恩派人悄悄拿住了那两个小贼,略一审问,就问出是秀福宫管事太监收买他俩,药也是那边给的。
见识过大风大浪的陈皇后一边叫任世恩封了秀福宫,进一步搜查罪证,一边将此事告知了皇上。
结果还真在秀福宫搜出东西来,有杨妃诅咒皇后、吴妃和两位皇子,行厌胜之术的木偶。诅咒前两位,还能说杨妃是有争宠之心,但是诅咒后两位,只能说杨妃的心也太大了。
还有那几封书信,据说是杨妃与江都盐商林家大少爷林怀良的情信。两人在书信里互诉衷肠,还说上次在慈恩寺一别后,日夜思念。
再细细一查,当年正是林怀良走门路,找到当时只是司设监管事太监的谢闻夕,送了几千两银子,这才让杨妃顺利选入宫。
前后一对照,这就要了亲命。皇上应该是在心里怀疑杨妃肚子里的孩子,是林怀良的。或许不是,可是谁敢往深里细查?
去年开始,杨妃极为得宠,想出宫拜佛,在皇上面前撒撒娇就好了。期间出去过不止一两回,但七月二十四日那次出宫,时间就那么巧。
所以结果就是杨妃“今天上午突然腹痛不已,血崩不止,没等御医赶到,就一尸两命,然后草草安葬”。
秀福宫的管事太监、管事宫女,谢闻夕等几人,被秘密处死。其余近百位与此事有关联的宦官和宫女,现在全跪在跟前。
“老祖宗饶命!”有宦官磕头向任世恩求情。宦官和宫女们也跟着一起苦苦哀求。“老祖宗”声彼此起伏。
在他们眼里,任世恩就是位慈眉善目,走路都怕踩死只蚂蚁的好人。
多磕几个头,多说几句哀求的话,肯定会心软。他深得皇上信任,出面求个情,肯定能免了今天大家伙的一番苦刑。
空地里满是苦苦哀求的声音,更有人把地板磕得嘣嘣响,额头上满是鲜血。
任世恩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西海子岸边那块巨石。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看到时辰差不多,转过头来问道:“周公公,你有话要说吗?”
“任公,小的只是奉旨来观刑的。”
任公嗯了一声,右手往前一挥,看在眼里的邵知节大声道:“行刑!”
番子手们七手八脚地把近百位宦官和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