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黄河?”施华洛好奇地问道。
“是的,这就是黄河。”
“这河水怎么是这个样子?”施华洛好奇地问道。
“这个色难道不对吗?”
“看上去比在洛阳看到的要清许多。”
“哈哈,那是不能比。河阴的黄河水,舀一碗上来,里面有一半是泥沙。”
施华洛想到了什么,“老爷,难道这黄河真得能变清?”
“黄河清,圣人出!这句话的关键不在于黄河会不会清,而在于出一个圣人是多么地难得,难得到黄河变清了才会出这么一位。”
施华洛笑了,“老爷想事情总是跟我们不同。”
岑国璋和施华洛走在靖边的黄河边上,看着河道上,一群人正在紧张地架设浮桥。
“老爷,这就是你所说的工程兵,舟桥营?”
“是的。遇山开山,遇河架桥,这舟桥营在荆楚黔中历练过一年,后来又去了淮东。这两个地方待过后,开山架桥算是都熟练了。现在来河西,正好派上大用场。”
岑国璋把刘猛为首的巡抚幕僚留在西安,把专职军务的钦差行辕放在平凉城,等安置得差不多了就带着亲兵队到黄河一线视察。
这里现在算是前线。
“老爷,我看你还是那几招啊。”
“哈哈,当然了。招数不管老鲜,管用就好。我还是那个理念,治乱先治穷。能借着这个机会,让河西陇右的百姓们能够多收些粮食,过得比过去稍微好一些,我就没算白来一趟这里了。”
施华洛眯着她的狐狸眼,笑得跟一只狐狸。
老爷的话,假里有真,真中带假,你自己好好掂量就行了。
就好比刚才那一席话,他的确真心想让百姓们多收一些粮食裹腹。但目的绝对没有那么崇高,他贪得是西北这么一块地盘。
这里苦寒贫瘠,其它官吏当它是鸡肋,但老爷却不嫌弃,还说这里越是穷困,越好收拢人心。
“老爷,搭这个桥干什么?我看大军主力还没有全力西进的意思。”
“我们总要派人到河西去打探消息。”
“打探消息,老爷,在平凉城我看到你派出上百的使者探马。”
“那是去祁连山下、青海河湟,还有居延海安抚哈刺、合黎、兀提兰、耶必里、土尔扈特等部,顺便去招揽人手。虽然过去十年了,可老师昱明公的旗号,在陇右祁连山下,还是非常好用的。”
“招揽人手?”
“是的。虽然我们的战略是结硬寨,打呆仗,后发制人,步步为营,但是总得有游骑兵四处巡弋,斩断小股叛军出来侵袭。陇右河西,多的是善骑射的牧民啊。”
“老爷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了。”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盟友,一直都是我的方针。”岑国璋哈哈大笑道,“好了,我们继续赶路,我还得去王家窑开会。”
“什么会让老爷如此着急忙慌的?”
“五百人大会,决定西北命运的大会,我能不着急忙慌吗?”岑国璋调转马头,轻轻地踢动马刺,催动着小跑。
施华洛一拉缰绳,紧跟上岑国璋的脚步。
“五百人,决定命运的大会?老爷越来越爱说大话了。”
很快,一行人赶到了王家窑。这是一个不大的西北小镇,可能有三四百年历史,也可能有五六百年历史,谁也说不清楚。
这里天灾人祸,战乱瘟疫连绵不断,住户生生死死,搬进搬出,已经没有熟知这座镇子历史的老人了。
在镇北头,是一排房子,听说是以前镇上大姓张家的族学学堂。只是张家慢慢地只剩下十几户了,算不上大姓,这排房子便慢慢地荒废了。
现在却被人收拾得干净整齐,数百兵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旁人一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