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朔城,灵武右镇的治所,贺兰宁夏地区最大的城池,被数万大军团团围住。
三道深一丈、宽一丈五尺的壕沟,围着城池转了一圈。像三道锁链,死死地捆住宁朔城。
壕沟后面,是一条泥土夯实堆垒起来的长堤,高两丈,宽两到三丈,底宽上窄呈梯形。土堤上面全是人,忙忙碌碌的就像一群群的蚂蚁。
长堤上,每隔五百米左右就是一个巨大的环形工事,这是重炮位,摆着一门零八式一五五长管加农炮,口径一百五十五毫米,全重将近四吨。由西安制造局制造,配件分开,千里迢迢运到前线,再重新组装。
前敌总指挥王审綦在一处观察所里,端着望远镜仔细地观看着宁朔城的情况。
“报告!重炮营已经准备好!”
“开火!十发连射!目标是宁朔城的城墙,测试火炮破坏力。”王审綦头也不回地下令。
“是!”
命令很快被传到各重炮工事里,随着炮长一声令下,重炮营的炮手们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把用纸筒包着的火药塞进炮口里,填上一团棉花阻隔物,然后用木杆往里推到底。
再合力抬着一颗三十二斤的铁弹丸,小心地填进炮口,再塞进一团阻隔物,然后再用木杆往里推到底。
一直在旁边监视的炮长在火炮尾部的引药池里,倒上引燃火药,然后示意副炮长举起了手里的红色小旗,同时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铜哨。
在尖锐的铜哨声中,土台上的人纷纷躲到后面两侧的沟里,蹲在里面,捂着耳朵。土台周围的人听到哨声,都停止了各自的动作,同样蹲在地上,背对着土台,低着头捂着耳朵,脸色紧绷。
哨声中,点火手拿火杆,它的尖端一直在火盆里烧着。从土台前方一角走了过来,在火炮尾部一侧停下。
等到三声长哨声一停,点火手举火杆,将烧红的铁勾尖端往引药池里一触。火炮尾部燃起一团火光,腾起一团青烟,只是一两秒钟,重炮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喷出一团浓烟,三十二斤重的铁弹呼啸而出,掠过空中,重重地砸在了城墙上,砖石乱飞,尘土飞扬,一个方圆两三丈的蜘蛛纹大坑出现在城墙上。整面城墙也跟着不停地晃动。
巨大的声响和威力让城内外的军民们都吓了一跳,大惊失色。
紧接着,在土墙上的臼炮也开火了。
臼炮发射的声音比较沉闷,没有零八式一五五重炮那么惊天动地。一团青烟中,三十六斤重的炮弹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飞过长长的距离,落到城墙上或城内。
停了两三秒钟,火光猛闪,浓烟腾起。一声巨响中,周围的人和物被巨大的冲击力炸飞,炸开的弹片像暴雨一样,向四周飞溅。
运气不好的人,被弹片四分五裂,直接分了尸;或者削去手或脚,然后在地上打滚,哀嚎哭叫,迟迟死不掉。运气好的,一发弹片击中要害,不声不响地就死去,一点痛苦都没有。
规定的炮击结束后,火炮指挥官向王审綦报告。
“报告,根据我们根据实际炮击效果进行的评估,每天合计炮击四个小时,四天后应该可以击溃一段城墙。”
王审綦盯着宁朔城看了一会,“四天就四天,这么久老子都等了,不在乎这四天。”
“不行,四天不行!”
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王审綦转头一看,看清来人,连忙站起来行军礼。
“抚帅,你怎么来了?”
“万遵祥在九灵山大败,你知道吗?”岑国璋开口说道。
“知道,所以统帅部才要求我们尽快攻取宁朔城和灵州城。灵州城那边听说已经向人杰请降了,我这边过个四五天就差不多了。”
岑国璋叹了一口气,“东南的官军,兵败如山倒,溃败得比我们想象的要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