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岑国璋脸色凝重地问道。
“确定。”杨金水斩钉截铁地说道,“消息最开始是军情局江南所报上来的。说有几个人应该是负了特殊使命,从苏州出发,潜行到了浙江南边,然后躲过南线部队的封锁线,潜入到闽海。最后去了闽州。”
“闽海所的同志们协助配合,然后一直盯到了闽州城城东朝阳巷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是去年才搬过来的,说是一家海商大户,男主人在外经商。女主人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儿子。有丫鬟老妈子,还有几个管事随从。”
“闽海所的人试探过,那几个管事随从,都有些武功弟子,个人近不得身。这边确定后,我们又对苏州过来的那几个人进行摸排,发现其中一人极有可能是贼军的伪六安侯。而这个伪六安侯,我们也已经确定,是伪楚王的儿子。”
岑国璋听完后,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地说道:“其实在几年前,四海公会,嗯,那时他们还叫东海商会,跟我分享了一个无意间发现的绝密情报。我的老丈人,俞皮匠,其实姓庾,是百年前白莲教教主庾鸿日的后裔。”
杨金水脸色一变,嘴巴张了张,还是压住想说话的欲望,继续静静地听着。
“在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那位老丈人,普普通通一介皮匠,怎么会娶到我那位‘千手观音’的丈母娘。都是有原因的。”
等到岑国璋停下来不说话,杨金水接着说道:“督帅,俞夫人带着小少爷悄然离开你,就是知晓了俞老丈和她弟弟加入到天理教,怕连累到你?”
“是的,怕连累我。金水,你说我们这些年,明盟这些年干得这些事,真要是抖落出来,在皇上和朝廷眼里,不比旦余琦这个大反贼强到那里去。呵呵,你说我怕连累吗?”
杨金水也笑了,出声安慰。
“督帅,俞夫人对明盟的事了解得不多,以为你是日渐得皇上重用的朝廷命官。心里有此担忧,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当务之急,一是打消俞夫人的这个担忧。二是能不能通过俞夫人联系上成为伪楚王的俞老丈。”
“嗯,”岑国璋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我会写封密信,你选一位精干可靠的人带着。关键是这人见过巧云。悄悄去闽州,先确认是巧云无误,再把密信给她。”
“是,属下马上就去安排。”
岑国璋示意杨金水不要着急,继续往下聊。
“根据你刚才禀告的情报,以及我手里掌握的情报来看,朝阳巷里的妇人是巧云的可能性有七八成。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悄悄跑去跟她会面的六安侯,就是我那个长大了的小舅子。嘿,根本没见过他两面,都不记得他正名叫什么。嗯,只记得他小名叫俞狗剩,好名字。”
杨金水也笑了,“督帅,我小名还叫杨驴蛋呢。穷苦人家,叫个贱名好养活。”
岑国璋笑了笑,继续说道,“现在战事紧张,我那个小舅子居然冒着巨大的风险,千里迢迢去找他姐姐,我的如夫人。金水,你觉得里面会不会有大文章?”
“督帅,我觉得里面肯定有问题,还是大问题。”杨金水马上应道,“根据此前的情报,贼军里面比较能打的,排第一位是伪东王,这点毋庸置疑。第二位有些争议,有的说当属伪楚王,有的当属伪北王。不过从战绩来看,伪楚王有六安侯做副手,获得的战绩更大些。”
岑国璋面露苦涩道:“我想起来了,怎么觉得这个楚王和六安侯打仗的套路那么熟悉呢?此前我一些的笔记手札,包括对军事方面的想法,都由巧云整理誊写。她跟家人联系时,肯定是当成趣闻提起过。”
杨金水连忙出声宽慰道:“督帅不必过滤。俞夫人透露的那些东西,一般人只会当做趣闻,俞老丈和俞兄弟能够从这些趣闻中领悟到精髓,说明他们也是很有天赋的。”
岑国璋一想,确实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