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他们虽是两人,背影却孤独依旧,唯有无孔不入的夜色与他们亲密相贴。
小禾醒来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睡得出奇地好。
她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这般毫无戒备地睡过觉了,是他太好闻了么,还是……
起身之时,小禾发现自己身上还多了一件衣裳。
她摩挲着衣角边缘,轻声问:“我刚刚没说什么梦话吧?”
“没有的,师妹睡得很乖。”林守溪说。
“你才乖……”她习惯性地回了一句。
林守溪没有回答,但小禾能感觉到,他是在微笑的,她隔着黑暗定定地注视了一会儿,忽地鬼使神差般问:
“要是有一天,师妹不乖了呢?”
如果林守溪看不到她的真容,那他会以为这是少女娇俏的玩笑话。
但……
“那就打你。”
“师兄会舍得么?”
“看你喜不喜欢了。”林守溪说。
“谁会喜欢呀!”小禾嗔道:“师兄真坏啊……”
小禾拖着长长的语调,仗着夜色的遮掩,她弯起漂亮极了的眼眸,咯咯地笑着,笑得格外清媚。
林守溪伸出手,穿过她初醒后微微凌乱的白发,似木梳自流水间过。
小禾低了下头,过了一会儿,她从怀中摸出了一缕红绳,晃到了林守溪的面前。
“这个送给师兄咯。”小禾抓起他的手,很随意地将它系在了林守溪的手腕上。
“这是什么?”林守溪问。
“只是普通的红绳子,但可以保佑平安。”小禾说。
“谢谢。”
“不许弄丢了哦,你要是敢弄丢,师妹就把你吃掉。”
离开之前,小禾双掌弯曲成爪,做了一个凶凶的表情。
……
清晨,天空积着黑压压的云,老婆婆还未拄着拐杖来送饭前,云真人倒是先来了。
云间有雷光一闪而过,雷光消逝之处,云真人披着棕色的古旧道袍立在那里,仿佛是这道雷光的显化。
他睁着左眼,背负木剑,脸上涂着白惨惨的粉。
林守溪知道,那白惨惨的粉也是一种伪装,原因是他曾听王二关由衷地夸奖过‘云真人长得真是英俊,好似仙人一般’。
云真人来到院子里时,少年少女们不约而同地自梦中惊醒。
他们穿好衣裳来到了院子里,对着云真人行了一礼。
云真人扫视了一眼他们,淡淡地说:
“接下来,将是对你们最后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