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县东南城的一片小树林里,晴儿正挥舞长鞭鞭打着面前的一棵树。
那棵碗口般粗细的树早已被鞭打地皮开肉绽。
晴儿却仍旧不松劲儿,她要将心中的愤恨统统发泄出来。
自己一门心思为了许萍儿好,结果自己却成了她的仇人。她着实想不明白。
委屈、愤恨,还有对刘病已的责怪全都纠结到了一起,让她心中怒火中烧。她索性把面前的小树当成了刘病已,乖乖地接受自己的鞭刑,以解她的心头之恨。
正在此时,一个黑色的人影闪入林中。晴儿猛地回转身,怒斥道:“谁?别藏了!快出来!”
十丈外,闪出一个人来,这人赫然是刘病已家中的女羽林陆倩文。
陆倩文一脸地鄙视:“被主公赶出家门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要你管!”晴儿怒斥一声,忽然觉得这话似乎是许萍儿怒斥自己的原话,心中顿时如同泼了冰水,痛彻心扉。
陆倩文冷哼一声:“嘴硬有什么用?还不如干点儿切合实际的!”
“哼!”晴儿冷哼一声,讥讽道:“就像你?给一个怪癖小子当家奴园丁?”
陆倩文眉毛一挑,刚要说什么,突然又把话头止住了。
晴儿更是得意大笑一声:“你知道理亏了吧?给坏人当护卫,早晚不得好报!”
陆倩文心中闪过一丝冷峻的光泽,这句话一下子刺痛了藏在她心中的隐痛,那年她的妹妹之死,难道护佑的并非好人吗?
不过,陆倩文还是忍住怒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竹简,说到:“这是那晚你干的好事,我会如实给朝廷禀报。”
晴儿的脸色突然刷地一下子变白,“朝廷?”不过,没过瞬间,晴儿突然把心一横,决心跟所有人死战到底,“对了,我差点儿忘了你们都是朝廷皇室的走狗!”
“你胡说八道!看剑!”陆倩文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拔剑便朝晴儿刺去。
晴儿心中的怒火正巧没有发泄的地方,索性也扬起了青铜鞭与陆倩文战在一起。
不过,两人打得不分上下,互有受伤。
在打斗中,陆倩文怀中的那捆竹简陡然飞去,她却浑然不觉。
竹简滚入一丛厚实的枯叶之中。
此时,有一个穿着青衣的小娘从树后探出手来,摸起那捆竹简,又顺势迅疾地瞥了一眼正在打斗的陆倩文和晴儿,转身悄悄走了。
沉夜袭来,宣室殿内,刘彻将一捆竹简看完后,长舒一口气。
他微微抬头,瞧着下面半跪着的青衣女子问到:“陆倩文藏匿了此文很久?”
那青衣女子深埋着头回到:“回主公,那晚的事,属下也亲眼目睹,皇曾孙确实被人下了迷药,才听人千般摆布,属下一路跟随,确实是那下毒之人胁迫的。”
“嘭!”刘彻一巴掌拍在了龙书案上,“我派你们前去,不光是监视他,遇到这种事儿怎能让贼人胁迫了他,若是他说出了造纸术和印刷术的秘密,朕的江山岂不是有不保之危!”
青衣女子感觉双膝跪下,磕头下去,“属下知罪!不过,陆倩文并不要我们出手,而且,待那贼人强掳着皇曾孙出离了院门后,便令我们众人不要跟随着前去。属下担心那贼人会对皇曾孙下毒手,才违背了陆倩文的命令,偷偷跟过去,看那贼人并没有害皇曾孙的意思,便没有阻止,只是没想到竟然让皇曾孙闯下这般大祸。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刘彻刚想发怒,但见此人认错态度诚恳,便微微控制了自己的怒气,“朕要你们去是要保护好他的,你们要明白这个职责。这是其一。其二,他还有很多事替朕办理,不能让他有半点儿差池,哪怕他出离了院门,也要暗中保护好,明白了吗?”
青衣女子见陛下取消了杀她的怒气,便急忙应答:“属下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