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跨进门去,便看到了让他耳目一新的装饰。
宽大的落地窗户,尽可能地让外面的光线投进屋内。另一侧的落地窗户却能将湖泊风光尽收眼底。
屋内陈设另类而特别,但看起来似乎很是舒适。
榻不像榻,床不像床。条形状,背后还有高高的靠背,两侧还有扶手。还是一个长长的,两个小小的。
如果刘病已在这里,肯定会告诉他,这个叫作沙发。
没有棉花,刘病已便铺了不少的皮毛。倪宽有个老寒腿的毛病,坐在这样能够深陷下去的沙发上,能够很好地保护他的病痛能减轻一些。
老者正在一一摸索,身后却走来一个小子,他的眼神里虽然有着嘲弄之色,但还是毕恭毕敬地问到:“老丈,您来找谁?”
像他这么大的年纪,想必能认识倪宽师父吧。
“我来找老倪。”老者随口说到。
小子一听这人跟倪师父这么亲昵的称呼,就知道他的身份不会一般,虽然他穿着简朴,麻衣草鞋,跟个农夫似的,但还是抱着毕恭毕敬的态度对待。
“您先坐,倪师父正在午休,还有两刻钟的功夫就能睡醒了。我给您沏茶来,您先坐一会儿。”
“好!”
老者随口答应着,但眼睛却在环顾整个房间。
讲究的红木家具,虽然很是奇特,但却很是实用,比自家府中的家具要好。
旁侧墙面前还有一个硕大的书架。书架上竟然排列着不少黄金纸版的书籍。
老者十分激动地几步跨过去,手儿颤抖地伸了出去,下足了力气才捡起一本抽了出来。
一拿出来,他便将黄金纸放在鼻子前深嗅一番。黄金纸张的竹子香气,夹杂着浓郁的墨香气让他陶醉不已。
“天呢,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啊!”老者轻叹着的时候,早已老泪纵横了。
他这样地投入,却完全不顾已经端茶来的小子。
小子将茶杯放在独立沙发的茶几上,看着老者发痴的表情,一脸的鄙夷和厌烦。
不过,还好,老者并没有将黄金纸揣入怀中的意思,只是抱着书本在哭泣。
老者哭泣地差不多了,这才想起自己站得太久了,急忙抱着书本来到沙发前坐下。
不习惯这么软软活活的沙发,坐下去的时候竟然诓了一下,抖得旁侧的小子捂嘴掩笑。
老者却不怒反笑,认认真真地再起身再坐下去,很是享受这种新式座椅,总比跪坐舒服多了。
人就该这样坐,大半辈子的跪坐简直是遭罪。
谁鼓捣的这种座椅?应该受到老夫的敬仰。
谁鼓捣的黄金纸?应该受到老夫滔滔不绝的赞美。
老者捧着书本,小心翼翼地掀开封皮,望着俊秀的笔迹,差点儿流出了口水。
小篆字就该这么写,你看这字儿多端正,多美观,多漂亮,多好看……
正在看书的时候,耳畔竟然传来了悠扬的古琴声。
散音松沉而旷远,让人起远古之思。其泛音则如天籁,有一种清冷入仙之感。按音则非常丰富,手指下的吟猱余韵、细微悠长,时如人语,可以对话,时如人心之绪,缥缈多变。泛音象天,按音如人,散音则同大地,称为天地人三籁。
敦厚悠扬的古琴声一下子勾动了老者深藏内心的情绪。
他的心一下子回到那个遥远的大漠。
沙漠一望无际,浩浩渺渺,人在其中,顿时显得那么的渺小。被风吹起的沙漠将天地染为金黄色。一盘浑圆的落日贴着沙漠的棱线久久不愿意离去,因为它还要照顾在莫大的沙漠上孤行的一队人马。他们是勇敢的,能够把娇贵的生命丢弃在这个茫茫大沙漠里。
率先走在前头的人手里掷着符节,他偶尔抬抬头,看着周围的世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