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能安全离开这里。”
路明非眼眶有些湿润了。他弯下腰,注视着眼前绘梨衣的眼睛,盯着那双暗红色的瞳孔轻声说道。
女孩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话毫不怀疑。
从第一次见面时的尴尬和惊慌,到后来的打游戏时候的融洽和那种略显暧昧的熟悉感,再到不久之前,他们共同面对敌人时并肩作战的相处——现在绘梨衣已经将陆明非当作了非常亲密的朋友,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路明非收拾好行李,将检查了一下身边的行李箱,又给绘梨衣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才拉着她的手,站起来,两个人一起钻出雪洞。
走出来之后路明非让绘梨衣也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确定她的状态恢复正常之后,这才拉着她的手,一起向记忆中路鸣泽指出的方向走去。
走在这样安静的洁白的雪地里,非常容易产生幻觉,就像是走在梦境中一样。
路明非握着身边女孩的手,感受着从绘梨衣掌心中传来的温暖的热量,忍不住回想起了自己曾经上高中时候。虽然当初的经历的那场堪称为人生耻辱的文学社的告别活动依然历历在目,但事实上路明非对于陈雯雯和赵孟华,并没有太多抱怨的情绪。
到现在为止,他还能清楚的记得,当初陈雯雯第一天上学的时候,穿的就是一双蕾丝花边的白短袜和白色的棉布裙子。那裙子和脚下的雪地一样洁白,陈雯雯披着一头细软笔直的长发,没有戴帽子。办完手续之后,她就捧着一本杜拉斯的情人坐在教室旁边走廊的长椅上,阳光照在女孩的裙子和肌肤上,一切仿佛都是透明的。
高一那年路明非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幸福,或许就莫过于他娶了陈雯雯当自己的老婆,当时他还觉得自己有点希望。因为是陈雯雯主动邀请他加入文学社的。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他却发觉自己当初幼稚的可笑。
接着他又想起了陆俊。当初在小区里的天台上,空调机组堆在旁边呜呜作响,通往天台的楼梯有点像是恐怖电影里的场景设置,当时的天台上堆积着纸箱子,破马达,还有别人家扔掉的旧沙发和生锈的桌子,落满了灰尘。他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和陆俊站在天台上一起畅想人生的场景。当时路明非觉得这座城市像是一座用光编织成的囚牢,他就像是其中的一只萤火虫被城市的轮廓束缚在其中,只能使劲的向前冲寻找那个合适的出口。
“如果没有碰到俊哥的话,我的人生大概又会是另外一种样子。”
路明非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泛起一阵苦笑,他对过去的自己非常了解。就算是加入了卡塞尔学院,恐怕他依旧和高中那样没什么区别,整天都会颓废着沉浸在表白失败的苦恼里,每天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加入了龙渊社团,有过好几次出任务的经验,面对几乎是绝望的打击,也能坚持着不放弃,带着身边的女孩一起走下去。
如果是以前,他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理智的看,在他的人生中,陆俊对他的影响要远比陈雯雯大得多。
或许陈雯雯教会了他什么是爱什么是初恋,但陆俊交给他的更多是责任和身为一个男孩,或者说男子汉的勇敢和不放弃。
这样一个同龄人,在某种程度上,给路明非做出了很好的榜样。
或许在潜意识里,路明非也很清楚陆俊对自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所以在当初听到陆俊失踪在南极的时候,他才会听取千穗理的想法,毫不犹豫的跟着她来到南极,甚至还拐跑了身旁的黑道公主。
那么如果陆俊得知了他现在的举动和情况的话,会说什么呢?路明非无奈地摇了摇头,估计会被他说:“你真是个笨蛋!”或者会非常认真地跟他分析伊藤拓真之前表现出来的种种异常,亦或者什么都不会说,只是随意摇摇头,对他笑两声,然后就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