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到那种程度,最终北凉溃败,到那时他就是北凉唯一的退路,凤年唯一的生机所在。”
李飞微笑颔首道:“正是如此,郡主不妨再进一步猜猜,这条退路会在哪。”
徐渭熊几乎没有犹豫,便断然道:“西蜀,若北凉面临覆亡之危,定然已是天下皆敌。”
“北面是北莽,东面是离阳,西面是西域,皆无北凉立足之地,只有南面的西蜀,可作为凤年的安身立命之所。”
李飞赞叹道:“不愧是郡主,分毫不差。”
徐渭熊笑笑,随后又无奈的轻叹道:“这的确是爹的风格,那么从小到大,陈芝豹与凤年的水火不容,都是他刻意为之了。”
李飞颔首道:“若非他这份刻意,我也不可能升起研究他的心思,更不可能通过一些细小的蛛丝马迹,便推算出这么多。”
“我第一次见到陈芝豹,就觉得很不对劲,哪怕他看徐少再不顺眼,也不至于非要弄得双方的关系,僵到这般地步。”
“很显然,他表现出来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未来那一场叛离做铺垫。”
“有了前面十几年的铺垫,当他叛离北凉时,全天下的人,包括徐少自己在内,都会认为这很正常,他不叛才不正常。”
“不过虽然水火不容是假,可他瞧不上徐少却是真。”
“徐少不认可王爷走的路,陈芝豹同样不认可徐少的天真幼稚,妇人之仁。”
徐渭熊喃喃道:“陈芝豹,陈知报,知恩图报,原来我一直都看错他了吗?”
李飞扭头看向她,似笑非笑的道:“说完陈芝豹,再说说郡主你吧?”
徐渭熊怔了怔,不解的道:“说什么?”
李飞转回头,望着前方道:“刚才陈芝豹说,希望你不要再回北凉,当时我没想明白他这话的意义,可事后却有些回过味来了。”
“他说这句话时,似乎是带着某种善意,也就是说,不回北凉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那么问题来了,作为北凉郡主,为何你不回北凉才是一件好事,北凉对你来说有什么危险吗?”
“基于这个疑问,我大胆的推测了一下。”
徐渭熊心跳骤然加快,她垂下眼睑道:“你推测出了什么?”
李飞缓缓道:“陈芝豹似乎认定,你只要留在北凉,早晚会横死,而且很可能是为他瞧不上眼的徐少而死。”
“作为姐姐,愿意为弟弟牺牲,这原本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但这毕竟只是一种可能。”
“可看他态度,分明是认定你一定会为弟弟而死,那就不对头了。”
“徐少身边潜藏有甲乙丙丁四大死士,乙和丁已经阵亡,青鸟是丙,红薯又不是甲,那么死士甲……”
说到这,他重新扭头看向徐渭熊,道:“其实最大的破绽,就是你的相貌五官,跟王爷、徐少、黄蛮儿,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徐渭熊闭上了眼睛,声音低沉的道:“以前我一直对‘多智近妖’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可如今我已经相信,当一个人的智慧高到一定程度,真的如同妖魔一般可怕。”
李飞微微一笑,再度转回头去,风轻云澹的道:“从今日起,我就是死士甲,你只是北凉郡主,徐少的姐姐,再无其他身份。”
徐渭熊浑身一震,勐然睁开眼睛,霍然扭头看向他的侧脸。
良久,她才轻轻问道:“为什么?”
李飞道:“不为什么,我很喜欢你们这一家子,希望你们能平安喜乐,得到幸福,就这么简单。”
听完李飞的话,徐渭熊心下感动的同时,又莫名的有些失落。
“轰隆隆”
身后传来令地面震动的马蹄声,却是铁浮屠们等身上那股麻意过去,战马也都恢复过来后,被典雄畜带着收兵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