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枪拄地,左手在右肩连点,那里有一个前后通透的血洞。
青鸟之所以使用散式,而非聚式,便是因为她没想要对方的命。
若使用聚式,哪怕更容易抵挡,对方却也绝对挡不住,几乎必死无疑。
枪手武奴封住肩上伤口血路后,对青鸟躬身道:“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刹那枪消失在掌中,青鸟默默抱拳还了一礼,便转身走回徐凤年身后,那枪手武奴亦直接下楼而去。
李飞见状看向剩下四名武奴,微笑道:“几位,这妹子便是这群人中修为最低的一个,而你们中最强的两个,都已经败退。”
“依我看,这场架就没必要打下去了吧?”
“在场其他人出手,也许你们连三个回合都走不过去,只是白白搞得自己一身伤势,那多没意思?”
剩下四名武奴无言的互相对视一眼,也是齐齐抱拳一礼,果断转身下楼。
城楼之上为之一空,前方再无阻路之人,众人纷纷看向徐凤年。
徐凤年望着城头上挂着的酒壶和斗笠,缓步走上前,将老黄的剑匣从外墙上拉上来放在地上。
端在手里的酒碗倾倒,酒水洒在了剑匣上。
以前这只是一个缅怀逝去之人的动作,可如今徐凤年已经知道,只要在倒酒时,心里想着那个人,他就真能喝到。
倒光一碗酒后,徐凤年随手扔掉酒碗,坐到剑匣旁,伸手在剑匣上拍打着节奏。
脑海中又响起那首,三年游历中,老黄唯一会唱的歌谣:“老狗老狗,天下没有,土里埋骨,甜里寻苦……”
“老狗老狗,天下没有,断了尾巴,没了……归……路……”
拍着拍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良久之后,他手上动作停了下来,抬手抹去脸上泪痕,口中幽幽道:“阿飞,还要多久?”
李飞略一沉吟,道:“最多一年,一年之后,我把他还给你。”
“好,我等着。”
便在徐凤年抱起老黄的剑匣,带上老黄的酒壶和斗笠,准备下楼时,一道轰传四方的声音自东海之上传来。
“世人以炉火炼剑,以金铁炼剑,以气血炼剑,我借阴阳之机,心光之炎,借雷霆淬砺,乾坤作冶,直至今日,终于……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