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佑宫
秦明月一身暗红紧身武士服,静静然坐在琳琅的梳妆台前,刚刚沐浴后的她,在贴身侍女的服侍下,做着出发前的准备。
葫芦儿般的娇躯被劲装紧紧包裹,从上而下每一道弧度都是恰到好处。青丝长发用一条红绸简单系绑于脑后,显得有些凌乱,却有种慵懒洒脱的美感。
玉簪、护腕、戒指、耳坠……一件件小巧精致的高阶法器,将女子装点得明净婀娜,亦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一串玉珠被翻了出来,往女子的手腕套去。
“小姐,”身后的侍女轻轻提醒道:“镇魔玉质地绵软,祖地之中若是打斗激烈,一个不慎损坏到它,岂不是有伤玉桂姐姐的心意?”
秦明月沉思片刻,语气坚定:“我昨日许诺要将它带在身上,岂能就这么出尔反尔?放心吧!本宫如果连手上的一串珠子都看不住,那还参加什么考验!”
……
殿门打开。
沮牧齐勾早已带着两名手下在外间等候,见到长公主出来,几句寒暄后,一行七人朝山上走去。
一路上大祭司没话找话,时而向秦明月介绍沿途风光,时而说些昔日秦氏子弟参加考验的经过。这种考验,往往数十年才有一人,他这些年迎来送往,实际上也只见过三人,更早的故事都是从前人口中转述,也不知还有几分真实。
秦明月心不在焉地听着,全程一言不发。
山路逐渐崎岖,最初还是长满青苔的石板路,渐渐只剩下杂草丛生,隐约能看到中间一条白线的小径,再之后,什么路也没有了。几人在沮牧齐勾的带领下,穿树林,跨沟壑,翻悬崖,如此小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终点。
满山的高树茂林间,一座小小的道观,静寂地坐落在层叠树影之中。
道观以石为基,挖凿筑建,深嵌于山体之内,只有红漆斑驳不堪的厚重大门和一段破败的门墙露些许痕迹留在外面。由于已近夏日,周遭尽是草兴木盛,灌树丛生,将这处本就不易发现的道观,掩饰的更加影避形匿。
秦明月微微示意,两名侍女立即行动起来,从储物袋取出香案、祭品、香烛等物,在门前三丈处整整齐齐摆好。又取出一张蒲团,放在香案前面。
香烟袅袅,秦明月面容肃穆,在蒲团前双膝跪下,直到香烛燃尽,才螓首连磕三下,长身而起。
沮牧齐勾神情庄重,口中一直念叨着谁也听不清的祝词。
“晚辈就送到这里了。愿殿下此行顺遂,马到功成。”他右手按在胸前告辞。
秦明月点点头,拱手谢过,又转身对随行的三人道:“你们也回去吧。祖地考验结束后,本宫会随机传送到横季山某处,你们无需在此等候。”
中年妇人带着两名侍女敛身行礼,和沮牧齐勾等告辞离去。
林草幽幽,周遭更显荒凉。
秦明月神色坚毅,美眸直视门檐上模糊难辨的匾额。
她取出一柄绯红色长剑,手腕随意甩了甩剑尖,刮出一阵剑风,将硕大匾额上的枝条尘土吹散而去,显露出一幅暗红色的浮雕画。
那是一条巨龙,昂首收腹,前爪击浪,风姿雄健。龙首面目狰狞,瞠目张颔,似是要择人而噬。
不过诡异的是,张开的龙口处有一个鸽子蛋大的孔洞,黑漆漆不知多深。
秦明月面色平静,玉手挥出几道法诀,指尖轻轻一颤,一滴艳红的血珠浮现在面前。
随即,在神识的操控下,血珠缓缓朝那窟窿处飘去,很快消失不见。
半盏茶后,龙口冒出一缕青烟,紧闭的木门吱嘎吱嘎朝两边开启,露出一个不知通往何方的长长甬道。
秦明月轻吐口气,手持长剑,昂首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