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乌云遮月。
一道乌光融入夜色,悄悄潜入开封府衙。
骄傲是刻入到白玉堂骨头中的,哪怕此刻他被包正神通影响,依然不改性情,竟然没有使用隐匿身形类的法术。
一路如老马识途,遇到有禁制阵法阻路,亮出开封府仙师供奉的腰牌便告顺利通过。
牛大刚他们只知道这位白爷是展大人的好友,因为性情古怪,偏偏要做个磨刀人,却不知白玉堂私下里的身份早就是开封府仙师供奉,而且还是仙师中唯一的妖族。
除了开封府尹海正刚所在的私宅后院,白玉堂可以在开封府衙通行无阻。
乌光潜入开封府案牍室后,不久便即离开,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了叔青的卷宗。
片刻后,卷宗已经到了包正的手中。
包正施展了一个法家小术法‘照影术’,将卷宗内容复制下来,笑着对白玉堂道:“将卷宗归回原位,白兄就可回去休息了,代理关系自当解除。”
白玉堂目光有些茫然,接过卷宗转身就走。
代理关系解除后,就算是他这位千年大妖也难记起是自己盗出卷宗交给了包正。
望着白玉堂的背影,包正暗暗摇头。
看来自己的法力积累还是不够啊......
白玉堂法力远超过他,哪怕有那枚智齿为媒介、成功施展了法家大神通,可在代理关系维系期间,他却无时无刻不在消耗法力。
只是片刻时间,就消耗了他足足五十年的法力。
不比那五名乙字房的磨刀人,简直就是自由放养,不会有所消耗。
但是这次尝试还是非常值得的,至少让他验证了‘识法代言人’这门大神通的无穷奥妙。
只要掌握了牵连对方血脉之物,就可以越阶同对方建立代理关系,这门神通若是用的巧妙,简直如同核威慑一般。
一页页翻动着卷宗留影,包正开始仔细查阅。
‘康诚十六年,六月二十三,有野田地鼠小妖叔青,入京赴考。留京期间,多觊觎良家妇尤氏,搭讪留诗,邻家可证。’
‘六月二十七日,尤氏黑夜丢首,现于对邻黄家驴肉摊位之上。死时上衣脱落,下身裸·袒,可断非仇非财,乃情杀之案。’
‘经查,尤氏上体留有印痕,乃地鼠妖气息,断颈之处犹如爪裂,合地鼠原身爪形,叔青有重大嫌疑。’
‘六月二十八日,斩妖房捉拿叔青归案,其口称冤枉。开封府素来断案重证轻言,既已证据确凿,三木之下,岂有不招之理?动刑三巡,叔青招供,是为见色起意,犯下此案。依大艮律法,干犯罪者,当斩首,并灭其魂魄!’
开封府的卷宗十分谨严,其中堪查、动推、验尸、堂审,皆有记录,看去实在是没有什么破绽。
可包正却是缓缓摇头。
抛开《洗冤录》已经认定了这是一起冤案不说,只从逻辑分析此案也是大有问题的。
叔青好歹也是读过圣贤书、拥有举人文位的一只‘儒妖’。
他这次进京本是为了赴考,希望可以金榜题名,做得一任妖官,为什么早不犯案,晚不犯案,偏偏要在参加秋闱考试的前一日犯下这重罪?
花痴也不是这么个花痴法的吧?
至于情挑留诗什么的,这只是文化人的爱好,根本就不能算是犯罪动机。
而且杀了尤氏后还要留下尸体,还要把人头挂在黄家驴肉的肉勾子上,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有意惊动开封府?
好歹也是修炼过百年、得成了人身的妖族,难道说在犯案时就没有掩盖气息的方法?取人头的时候用什么不成,非要用鼠爪生生弄断尤氏的粉颈?
就这种脑子进水的做法,还是个举人?
若说开封府的推官和提刑官们没有注意到这些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