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彤的话,让宁哲感觉有些愤怒:“所以,我不会战败。”
“凭什么呢?凭你们不屈的意志?还是凭借你们心中的愤怒?”裴向彤面色平静的回应道:“你应该知道,愤怒只能冲昏人的理智,而意志并不能帮你挡下一颗子弹,如果你真的有必胜的把握,那我今天看见的你,应该是率领千军万马,冲破了要塞的城墙,而不是寄希望于我一个女人身上,希望跟我父亲谈判。
宁哲,认清现实吧,流民革命是不会胜利的,这种就是一场闹剧,最终的结果只能让流民继续被奴役,而且这种分裂会让要塞人对于流民的敌意越来越大,对于他们的压榨也会越来越狠。
原本财阀和流民之间经过这么多年,已经形成了平衡,流民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生活方式,而财阀也找到了合适的治理方式,跟流民之间达到了平衡。
在这个强权统治的时代,流民们生活在闭塞的环境里,思想是残缺的,他们只会按照老一辈的想法往下顺应生活,一辈子也就这么顺过去了,而你偏偏打破了这种规则,还在流民群体当中掀起了一阵民粹主义,让他们仇视财阀,仇视要塞人,这么下去,终将是害人害己的。”
“民粹主义?我倒是想问问你,拥有民粹主义的人究竟是流民,还是你们要塞人!难道流民世代为奴,就是理所当然的吗?现在流民们只不过是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个平等生活的权利,就引起了你们如此巨大的反弹,要塞内要求镇压流民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只因为你们不能继续再去剥削流民?
一直以来,愚弄民众的都是财阀,掀起流民与要塞人对立的也是财阀!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些痛恨流民的要塞人,究竟有几个见过外面真实的世界?”
宁哲一直都是一个能够很好掌控情绪的人,但裴向彤的一番话,让他拳头紧握,手臂微微颤抖。
他的愤怒不是来源于裴向彤的嘲讽,而是来源于要塞人的思维。
在要塞人眼里看来,流民就是低人一等的奴隶,他们生下来就注定是为要塞人服务的。
他们想要为自己博取一个更好的人生,但是在要塞人看来,这已经违反了要塞人为他们制定的生存轨迹,形同忤逆。
流民们的奉献,已经被看作是理所应当,等他们想要为自己而活,不再去做奴隶的时候,财阀的手段并非安抚,而是镇压。
裴向彤看见宁哲愤怒的模样,叹气道:“我们争论的不是制度和意识形态的问题,而是现实!现实的情况,就是流民根本不可能成为财阀的对手,我对你说了这么多,只是不想站在朋友的角度上,看着你走向毁灭!我知道这些话很难听,可你要知道,我的本意并不是激怒你,而是劝你接受现实。”
宁哲目光如炬的回应道:“那你又有没有想过,我所做的一切,正是因为我对这种所谓的现实充满了抵触,所以才想要去改变它呢?”
“对于流民而言,最遗憾的事情,并非认清了现实并且想要改变它,而是你在竭尽全力之后,却发现自己仍旧还是什么都做不到。”樊珂看着宁哲固执的模样,嘴唇微启,但最终又沉默了下去:“你太不了解财阀了,甚至对于他们的规则一无所知,你真的认为自己拥有与财阀抗衡的力量吗?”
“我一直在做这件事,而且已经坚持了很久。”宁哲顿了一下:“我能够成为财阀的心腹大患,这本身就是一种很好的证明,不是吗?我今天来找你,的确是希望你可以念在我们昔日的情分上,寻求你的帮助,希望你可以让我有一个跟你父亲对话的机会,但你要清楚,我并不是来求和的,所以,还请你收起要塞人的傲慢。”
“算了,既然我们都无法说服对方,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吧。”裴向彤叹了口气:“其实在劝你之前,我就想到我们会是这样的结局,但你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这些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