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拉德瑞尔夫人,你有智慧,既无畏又美丽。”弗罗多强压着心中的恐惧与不舍,甚至还有一丝怨恨,他说,“如果你要,我会把至尊戒给你。它对我来说实在是个太大的麻烦。”
“我不否认,我内心极其渴望索要你所的。”精灵女王抚摸那枚戒指的手可见的颤抖起来,她身上发出了一道极亮的光,只照亮她一人,其余一切都落在黑暗中。此刻她站在弗罗多面前,显得高不可测、美不能胜,既恐怖又尊贵。
“正如我之所言,无论是精灵,还是巨龙,甚至巫师,都无法抗拒它的力量。长年累月,我一直在考虑思索,如果主魔戒来到我手上,我会怎么做。而你看!它就被带到我唾手可得的地方。你心甘情愿,要把魔戒送我!你将会拥立一位女王,来取代黑暗魔君。我不会是黑暗的,而会既美丽又恐怖,如同清晨与黑夜!美丽如同大海、太阳以及圣山之上的白雪!恐怖如同风暴和闪电!强壮坚实胜过大地的根基!众生万物都将爱我,并将绝望!”
弗罗多也哆嗦起来,他的脸变得苍白又丑陋,矮小的身躯几乎要缩成一团,但一个声音强迫着他站在原地,他紧咬着嘴唇,直至一缕铁锈味的液体流入他的口腔。
但接着,精灵女王却任由那只手垂落,那道光消失了。突然间,她又大笑出声,哎呀!她缩小了——又变成一个修长苗条的精灵女子,裹着质朴的白袍,温柔的声音既轻软又悲伤。
“但若我真靠武力或恐吓从客人手中夺得魔戒,岂不是又给他的戒指添上了一桩丰功伟绩?”加拉德瑞尔望着他,“弗罗多,凡人皆不信奉命运,他们自信又骄傲,渴求自己把握人生,但实不知,众生早有安排,你岂不是就来到我面前?而无论索伦自己是兴起还是败亡,那很久以前就被谋划出来的邪恶,都会以诸多方式运作下去。但独独不会在我手中终结,命运早有揭示。”
“而我通过了考验,”她说,“我将衰微,并前往西方,依旧是加拉德瑞尔。”
弗罗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也通过了第一个考验,他这样想到。
“夫人,那么我的命运又如何?”弗罗多沉默片刻,问道,“如果诸多比霍比特人更强大的智者皆不愿承担这份重任,我又如何能完成它?”
“这便是一直困扰你的问题,弗罗多。从知晓至尊戒的存在起,你便一直恐惧,哪怕你在埃尔隆德的会议上接过了这份残酷的命运。”加拉德瑞尔回答说,“但请你不要责怪图尔卡大人,他的责任也极其重大,他承受的远超你所知,而且你岂不听闻,世间万物自有它运行的轨迹与定律,有时候,你越想做成某件事,它反而越离你更远。”
弗罗多沉默不语,周围一片寂静。
加拉德瑞尔舀起溪水倒入银盆,直到满缘,然后对水面吹了口气。“这是加拉德瑞尔的水镜。”等水面再次静止下来,她开了口,“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在这里看到你想看到的,也许你就会有答案了。”
空气纹丝不动,小谷漆黑一片,精灵夫人站在弗罗多身旁,显得高大又苍白。“我们要看什么?又会看见什么?”弗罗多问,满心敬畏。
“我能命令水镜揭示许多事物,”她答道,“对某些人,我能显示他们渴望看见的一切。但水镜也会自发显示事物,此类事物通常比我们期望目睹的更奇特,也更有价值。如果你让水镜自由运作,那么连我也不知道你会看见什么。因为它会显示过去、现在,以及可能的将来。但一个人所见的到底是哪一种,就连最有智慧之人也无法总是说中。你愿意看看吗?”
弗罗多没有回答。
他们默然伫立了许久。“我还是不明白。”弗罗多的手一直未曾从脖子上的银链上移开:“如果诺拉图殿下将我带来此处,他肯定也希望精灵女王能够给可怜的霍比特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