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神,连声称是,这才起来,却连额头的血迹都不敢擦拭。李凌看了,心下又是一叹,都说京官难当,可其实京外的这些地方官日子更难啊,真就连半点官员该有的威风都没有。
不过很快,他又收束了心神,看看四周道:“杨大人,如此看来,那些凶手是早有预谋,且在天亮前便已逃离了,所以这城门都无须再封锁了。毕竟,这儿可是京畿,要因此闹得人心惶惶,对朝廷来说只怕更不利。”
杨彦也有相似的想法,在扫过那些下属尸体,便点头道:“你说的是,搜查可以继续,城门就开了吧。但是,出城百姓还须得仔细盘问,以防还有同谋没有离开。”
在邹县令答应一声后,他又道:“还有,把放人出去的那几个守门兵卒给我找来,本官要问他们一些事情。”现在有八成可以确定凶手就是天亮前离开的那两伙商人,所以就需要先弄明白他们的来历和长相,哪怕是伪造的身份,好歹也是一条线索。
邹县令赶紧答应一声,然后又道:“他们已经被下官拿下,就关在县衙,几位大人不如先去县衙?”
“也好,我们本来就要去县衙查点事情。”这次说话的却是李凌,而杨彦对此倒也没有异议,当即点头,与李凌一同往外走去。这边的凶案已经有了线索,自然没必要再按部就班地细细勘察了。当然,县衙众人还有的是事情需要做,光验尸什么的,都够他们忙上好几日了。
……
偃师县衙和这座小县城一样,略显寒酸,陈旧,再加上出了这档子事情,不少人都赶去了现场做事,留下的那些也个个心惊胆战的,如此便越见冷清。
把两位京城来的上官请到二堂客厅落座,邹县令一面派人去把坏了大事的守卒提来,一面在下首作陪,小心翼翼:“不知二位大人接下来有何吩咐?”
杨彦这回倒是挺谦虚的,向李凌做了个请的手势,不问话的主动权交给李凌。后者倒也没有客气,当即看着邹县令道:“邹知县在此也有好几年了吧?不知对一个多月前被捕入狱的褚十五可还有印象吗?”
“褚十五……”邹县令稍微迟疑了一下,便点头道:“下官自然是记得的,这人犯因当街与人殴斗,把人打伤,县衙才将他拿住了,关入牢中。这只是一件小案,怎就劳大人过问了?”
“那你又可知道,就因为这一件小案,褚家兄弟三个居然就跑去了京城告状,不但敲了洛阳府的鸣冤鼓,差点还闹得满城风雨呢。”
“这……这怎么说的?怎么可能?”邹县令更是满脸的惊异,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随后想到两人身份,才控制住了,“大人可不要说笑吓唬下官啊。”
“你看我是像在吓唬你的样子吗?”李凌把脸一肃,“那褚家兄弟三个我都见过,他们言之凿凿地说了,就在半个多月前,他们得知自己叔父褚十五被京城某个衙门给要了去,还被冠上了杀人魔的名头,就要在几日后秋决处死。
“他们还曾来县衙吵闹过,结果还挨了板子,差点把自身都陷入其中。最后万不得已,才跑去京城鸣冤……”
李凌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对方的表情,就见邹县令脸上的肌肉又是一阵颤抖,身子也跟着抖动了起来,似乎是很恐慌或是很愤怒的意思。片刻后,他才大声叫起屈来:“大人冤枉啊,这是完全没有的事情……下官虽然才干不足,却也不会干出此等罔顾法纪的勾当来。怎能……怎能把一个轻罪的犯人给定为死罪呢?”
说着,他更唰一下站了起来:“褚家那几个家伙倒确实来县衙搅扰过,非说那褚十五是冤枉的,但当时人证不少,事实俱在,本官岂会错判了他。所以就教训了他们一番,也没有拿他们怎样。
“至于为何他们突然会咬定了自己叔父被送去了京城即将问斩,下官是真想不明白了。对了,大人要是不信,下官这就让人把褚十五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