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遭试一试而已,本也早已没了什么退路。”一个青衫文士从堂后行出,轻笑道。
“先生所言甚是。本王虽一生富贵尊容,却从没有一日是随心的。姜家也好,皇室也罢,皆不过当本王是枚傻乎乎的棋子而已,竟是连子嗣之事,都得看人眼色,岂不荒谬。”吕歌宸自嘲一笑,随即眼神冷冽再道:
“唯有起事功成,才能摆脱这一切,杀尽这所有予我屈辱之贼,畅快于心。不然,一死而已,又有什么所谓,能拉上这姜家全族,下得黄泉,倒也不怕寂寞。”
“成事怕是难喽。”青衫文士没有半点在意吕歌宸心情的意思,摇头晃脑道。
“怪我不听先生之言啊,不该招惹这凌沺的,任他离去就好了。”吕歌宸轻叹一声。
这青衫文士,是他府上客居之人,本也没相处几天。
所以在武邑县凌沺与烈刀门门人,有冲突之后,他并没有听进去此人的建议,而是被姜祁拉拢凌沺、乃至夏侯灼等人的打算说动。
虽是做好了起事的最坏打算,但能成功谁也不想失败不是。
好死不知道如不如赖活着,反正能好活着,肯定没人想死,不正常的除外哈。
吕歌宸就还算正常的,他先想的还是能活着成事。
“没有这几日种种,王爷又岂会有这般心境。”青衫文士再度浅笑摇头,淡然的很。
“虽是诛心之言,但先生所言,确为事实啊,本王的贪念还是太重了些。”吕歌宸叹气一声,再度自嘲而笑。
“得蒙王爷多日收留款待,在下便告知王爷一个消息吧。”青衫文士看向吕歌宸,虽是仍旧淡笑在颜,但眸子正色许多。
“请先生赐教。”吕歌宸回应一句,心下有些好奇。
“王爷早年曾负笈江淮,为时一年有余,风花雪月之事不鲜,其实已留有子嗣在世。”青衫文士转过头去,外行两步,说的话让吕歌宸瞪大了双眼。
但吕歌宸想要快步上前,详问究竟之时,其却飘身而起,上了屋顶。
“他现名尤方,武艺可称当世绝巅、之一,你若此间身死,他或可为你报仇。”青衫文士脚下轻点,屋顶上起落远去,翩然若仙,好不潇洒。
“你究竟是谁!”吕歌宸暴吼一声,惊的附近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一堆人叮当叮当的提刀贯甲而来。
“登高可瞰山河壮,客至云上览江山。吾名靳潇。”青衫文士飘然远离,只留一声长笑。
“山河楼主?登云客?!”众人闻声皆惊讶起来。
不同于锦绣阁为何人若持,是个秘密,鲜为人知。
这山河楼楼主,登云客,靳潇,却是江湖、市井,几乎人尽皆知的存在。
只是见过的人极少,听到的都是些传闻,基本被天下人当做山河楼自吹自擂,造势所为。
而吕歌宸呢,则是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一时神色复杂之极。
一来他弄不准这靳潇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尤方之名也无人所知,名不见经传。
二来,而今他已经把路走死,便是知道了有子嗣在世,又能如何。
若早知道个月余时间,哪怕有疑,他都不会如此行事啊!
这哪里是谢他多日款待,分明就是在膈应人呢。
而凌沺呢,此时其实也在场,披着一件雪白的大氅,趴在不远的房顶上,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着。
他确定那靳潇,已经发现他了,离去之时还特意从他身旁丈远处经过,然后笑着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不过随即,凌沺也就顾不上多琢磨此事了,见姜家众人被吕歌宸挥退,吕歌宸自己也进了堂屋,便悄悄离开。
而后,仅仅半个时辰,姜邯便率领近两万大军,以及民夫三万,推着粮草、军械,开始出城。
“老王,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