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人骂过他,死绝了。余家父子想杀他,也死绝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场间再度响起一人声音,众人寻声向丰北林看去,而后齐齐打了个寒颤,尤其是被红娘一刀拍在地上,此刻方才起身那员乾坤关将领。
丰北林也不在意他们都是个什么神色、心情,直接上马走人。
对卢寅晟,给几分面子,他是主帅,不给他就什么也不是,还管不到他头上来,阡陌崖上下的跋扈和嚣张也不是今日才有的。
好言好语,不予计较,真的以为阡陌崖一众没落了不成。
简直笑话!
“丰帅……”一些乾坤关将领,想要喊住丰北林,却发现其充耳不闻,径直离开,根本不再跟他们多说。
而卢寅晟的脸色,越发铁青几分。
他当然不满,对凌沺、对萧欢、对丰北林,对擅自开口激怒了凌沺的那员将领,他都有不满,甚至也包括同行而来的萧无柯。
可他却不知道如何发作,跟谁去发作。
同时,心头也有一些寒意。
丰北林只说了姜家、余家,可他们都知道,也许还有一个尤家。
虽说这三家都是反叛被剿,并非是与凌沺的私人龌龊,可此刻被丰北林提起,他们才想起凌沺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将他当做一个年轻小辈,予以忽视、轻视,或许真的不是一个多好的态度。
何况,他还是阡陌崖子弟,那棵大树,可还没倒呢。
“凌侯少年意气,还请卢帅不要见怪,以大局为重,萧某先行谢过卢帅援手之义。”萧无柯虽然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但既成事实,他也不能看着场面就这么僵持下去。
虽说,现在即便卢寅晟率军离开,他再从天门关调兵过来,只要不被北虹军发现端倪,也来得及。
况且北虹军现在身无片甲,有兵刃在手的也不过一半,真有动作,乌山骑、风雷骑、加上他带来的五千轻骑,也能拿的下。
但且不说凌沺要圆的谎,便是他自己,也是惯常倾向于稳的性子,行事越能确保万全越好。
而今已然将敌军劝服归附,那能不再动手,或者一旦动手,以最小的代价了结敌军,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其实不缺魄力,更不缺决断,也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老好人,身为天门关主将,他也是极具威严的存在。
可是他也有自己的问题,凡事不能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想,不然他很容易想特别多,决断力大减。
这种问题,说不上不好,寻常练兵治民,自然是越周到、全面、细致越好,却不适用于现下这种情况。
相反,若是事到临头,逼他那么一小下,让他有了紧迫感,那决断力、魄力,就咔咔的都上来了。
对萧欢被点破女儿身一事如此,对凌沺赌战千喀邪,以及此前凌沺率兵迎击之时,都是如此。
以往天门关临战时,也是一样。
现在也差不多,这个尴尬僵硬的局面,其实也在逼他。
而他的决断就是,反正卢寅晟已经被他带来了,该不满的也不满了,该发作的也都发作了,那就这么滴吧,先把局面稳下来再说。
只是话说的同样轻飘飘的。
什么少年意气,什么大局为重的,再加一个先行谢过,其实就一个意思,你这么大岁数了,得懂点儿事儿,消停把此间过去,别再出什么幺蛾子,老实儿的听话。
简单说,他烦了。
这事儿消停结束,战情奏报往上一发,把北虹军这些人往关内一送,那便算了,谁特么也别再给老子耍脾气!
“哼!萧帅客气了。”然而别管什么意思,好歹这话算是给了卢寅晟一个台阶下,冷哼一声,兀自生着闷气,率军到山坳口扎营去了。
萧无柯也任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