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歌声五音极其不全,宛如背书的平淡音调。
陈吉利皱了皱眉,才听出是程亦奇的声音,原本严肃的脸色逐渐消褪,他嘿嘿一笑,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他举起手中的鸭子,戏谑地说道:“原来家里已经有一只鸭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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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凌晨,天还没亮,阳春县是一片沉肃寂静的黑。
程家兄妹还没睡醒,眼皮耷拉着就被程延东强行拉上了前往火车站的货车。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才六岁的小人儿,对离乡还没有很清晰的概念,以为这不过是一次短暂的旅途迁徙。但是对垂暮的老人来说,每一次挥手告别,都是无比落寞的不敢言,是充满未知数的离别苦。
直到上了火车,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帧一帧地变化,程澈才猛然意识到,他们要回荥城了。
那个车水马龙,满街人潮,虽然有着最新款的公主裙,有最好吃的冰淇淋球,但没有一丝热络人情的钢铁都市。
她的困意顿消,却没有一丝像来时的兴奋激动,反倒觉得有种尽兴之后的疲倦,席满了整个脑袋和身子,心里怅然若失,空落落得好像遗失了什么东西似的。
看着车窗外连绵不绝的青黛山峦,程澈突然想起独自待在凤凰山上的姨姨,昼夜轮换,星月交替,她一个人会不会也觉得很孤独呢?
她趴在火车窗户边,低声哼着beautyandthebeast,想起一千多公里外的祁琚,脸上露出一个比破晓还要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