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澈嘴角微勾,“是早上把牙膏粘在校服上的宁安。”
宁安撇撇嘴角,松开手,把脑袋靠在她肩上,“我领了咱俩的军训服啦。”
她视线一扫,看见程澈手中的白纸,“咦,这是什么?”
程澈的眼睛刚从黑暗解放,对刺眼的阳光有些不适宜,她微眯着眼,还没意识到宁安的问题,便感觉手中一空。
宁安扯过程澈手中的白纸,大大咧咧地读了出来,“患者因耳外伤害导致左耳内耳损伤,致感音神经性聋……”宁安的视线往上移,看见诊疗单的患者名字,脸色一变。
她脸色尴尬地把白纸放回程澈的手中,“对不起啊程澈,我没想到这张纸上写着你的隐私。”
程澈却一直怔怔地看着远处,对宁安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宁安顺着程澈的视线,看见楼梯上的祁琚。
他穿着简单的藏青色校服,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祁琚的眼睛是眼角微微上翘的类型,瞳孔里映着地上反射的光芒,像两颗打碎的星星,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着,以前的稚气尽数褪去,留下令人印象深刻的下颌线条。
一米八的身高让他在人群中异常显眼,淡漠疏离的神情与他身上的少年感相结合,居然生出了一股禁欲气质。
祁琚正好从楼梯转角走来,在看见程澈的一瞬间,他脚步一顿,也愣住了。
宁安在程澈眼前晃了晃手,悄悄在她耳边说,“我知道他很帅,但你表现得也太花痴了吧!”
程澈这才回过神,她不好意思地对宁安笑笑,又转头看着台阶上的祁琚。
祁琚一步一步地踩着阶梯下楼,仿佛每一脚都踏在了程澈的心跳上。
程澈的手心渗出汗来,直到眼前的少年越来越近,她抬起手想打个招呼,“嗨——”
她只来得及发出了第一个音,祁琚却擦肩而过,径直往后走去,直接无视了程澈。
程澈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随后缓缓落下来。
他…..果然不记得自己了啊。
宁安看着程澈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她拍拍程澈的手,等祁琚走远了才开口说道,“祁神就是这样冷漠的,他从来不接受陌生人的示好。”
陌生人吗……
程澈垂眼,她想开口解释,却有些难以启齿。
宁安继续安慰:“你要是想追他,我能帮你要到他的电话号码。”
程澈苦笑,“什么追啊?我和他曾经是小学同学,只是他好像不记得我了。”
“小学同学?完了完了,那你肯定早就情陷其中了!”
“呃?”程澈翻了一个小白眼,“拜托你少看些言情小说吧宁安!”
宁安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程澈,“你不用瞒我,毕竟祁神的魅力无边,不是谁都能抵挡的,更何况你这只小雏鸡。”
程澈直接给了宁安一个爆栗,“我把笔给你,你写!”
宁安看着逐渐恢复笑容的程澈,心下松了几分。
她余光看见了那张诊疗单,想起纸上写的那行字,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受了什么伤,才导致左耳……”
程澈一恍,“都是初中的事情啦,不提也罢。”
宁安见她并不想说,于是爽利地挽起她的手,“你是不是想和老侯申请免军训?”
程澈点点头。
“走,那我们一起去找老侯。”宁安拉着程澈左手往前走。
“算啦,不就是左耳听不太清楚,不碍事的。”程澈停住脚步,“我还是和你同甘共苦,一起参加军训吧。”
宁安思考一阵,突然展开笑颜,“也好,至少我们要一起黑!”
宁安没看见,程澈紧握着这张诊疗单的右手正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