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什么,又找不到痕迹。
他想起了自己的一生。
出生王庭,是天生的弘法者。
幼时只知道王国的上空有一双眼睛,俯视着所有人,高高在上。
他被告知要敬畏那双眼睛的主人,要拜伏他,要供奉他,要毫无保留地去侍奉他。
他的肉体,他的灵魂,不属于父母,也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那位高高在上的菩萨。
此世如此,世世如此!
那是一片苦海,看不到彼岸。
阿达摩深吸了一口气,迦提叶上师的教诲又在阿达摩的脑中回荡——
“阿达摩,佛不是佛,如今的佛,是执!”
“是贪、是嗔、是痴!”
“法我执、人我执;”
“分别我执、俱生我执;”
“佛在执中,不见我佛。”
阿达摩微微摇头,喃喃道:“上师,阿达摩愚昧,还未找到破执之法!”
就在此时,戏台上的幕布拉下,戏台后一道合唱的歌声响起。
这是柳景庄履新后的第一项举措,在“三国戏”结束之后,会响起当初陈洛书写的《临江仙》。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
阿达摩的心猛然一顿,仿佛被什么敲击了一般。
“是非成败,转头空!”
“红尘如此,人世如此,诸法也当如此,苦海……也是如此!”
“见空,破执!”
他猛然回想起《倚天屠龙记》中谢逊念的那一段《金刚经》——
“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狠……菩萨须离一切相。”
阿达摩双手合十,浑身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在幽暗的剧场中甚为惹眼。
众人都看向了阿达摩,苏浅浅望向阿达摩:“阿达摩,你怎么了?”
阿达摩似乎没有听到苏浅浅的话,嘴中喃喃道——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片刻,一道青光射入剧场之中。
“阿达摩小师父,侯爷有请!”
……
城主府。
陈洛打量着一脸风霜之色的阿达摩,阿达摩同样也在看着那一脸和煦笑容的陈洛。
雾骊滔与云思遥站在城主府高高的云朵上,俯视下方,仿佛能够穿透屋宇,看到正厅里的陈洛与阿达摩。
“幺……幺……儿要……要放大……大……大招了?”
云思遥皱眉:“小师弟书中的‘少林’与佛门有关,平日里只是武学还好,这一次恐怕会有变故!”
“舍利……利……利子……又……又……又不老……老实了?”
云思遥面色凝重,抬起头,看向天空。
……
“悟了?”陈洛终于开口。
阿达摩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尊者,如果一切是空,那什么是修行?”
“如果普度众生,那什么是见空?”
陈洛微微皱眉。
禅宗就是这点麻烦,处处打机锋。
你个浓眉大眼的小和尚,也开始跟我绕经了?
幸好,我有挂!
陈洛点点头,提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阿达摩:“这,是修行。”
阿达摩接过,只见上面写着四行诗。
“身是菩提树,”
“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
“勿使惹尘埃。”
阿达摩望着这首诗,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