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
“本殿答应!答应!来人,拦住阁老!”
内侍们哄入,手忙脚乱的拉住杨功,生怕后者一个冲动,儒林之首就要血溅东宫了。
杨功得了应允,脸色稍缓,又啰嗦了半篇孟子对齐宣王的经义,这才心满意足的跪安离去。
殿内剩下赵熙行一个人气还没喘匀。
他算是开眼界了。都说杨功如何古板,今日百闻不如一见,以后东宫不做圣人了,杨功来做,好像还更合格。
“豆喜。”赵熙行叹了口气,传人。
豆喜进殿,心有戚戚的看了眼杨功离去的方向“殿下,杨阁老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真是骇人。”
“他也是真有学问,不得无礼。”赵熙行瞪了一眼豆喜,将玉案下藏的食盒递给他,“……待会儿去趟贾府,把红豆糕拿给外祖母尝尝,本殿亲手做的。”
豆喜迟疑“国公夫人年纪大了,肠胃不好,不怎么喜食豆类啊?”
赵熙行轻咳两声“送去就送去,哪来的废话!”
豆喜一个激灵,懂。红豆红豆,谓相思也,哪里是送给国公夫人的,多亏他在赵熙行身边久了,人变聪明了。
“记得给外祖母……和她赔个礼,本殿晚些还要去父皇榻前尽孝。父皇身子愈发不好了,不知道听闻战事,会不会刺激病情。所以本殿要失约了,不能去贾府用晚膳,糕点就当是赔礼。”赵熙行揉了揉眉心,脸色发白。
人前要做英明神武的圣人,半点倦意都不敢表露出,人后总算能暗中喘口气,还是要认身子不是铁打的。
自从西域爆发战乱,政事就爆了。
军情折子流水的往东宫送,还有批复议政讨论军情,文武百官眼巴巴的等他拿主意,他从天不亮就起来忙到现在,还没见到个头。
尤其是皇帝赵胤缠绵病榻,病态萎靡,所有的担子都往他肩上挑了,国顾完了顾家,东宫做完了做儿子,侍奉汤药是夜半都歇不了。
为君难,为君嗣难,为明君嗣难,难难难。
豆喜担忧的看着赵熙行“殿下,奴才让下面做一碗清心宁神汤,或者太医署开点济力气的方子,您已经连着七八个时辰不带歇了。”
赵熙行摇摇头,揉着眉心道“这种紧要关头,百姓的目光盯着朝廷,朝廷的目光盯着本殿,若是此刻传出去本殿抱恙,本就乱了的民心就更得乱了。”
又似想起什么,赵熙行瞪向豆喜,语带威胁“这些话不准透给贾府……尤其是她!”
豆喜连道不敢,只得提了一盒红豆糕,晚些时候上贾府来了。
贾府正好用过晚膳。程英嘤,贾韦氏,并一些丫鬟内侍,坐在葡萄藤架子底下讨论西域战事,聊得各个愁眉苦脸,愁云惨淡。
见得豆喜进来,贾韦氏和程英嘤连忙迎上去,七嘴八舌的问赵熙行近况,诸如累不累啊,政事忙不忙,身子受不受得住啊,都是些关心则乱。
豆喜躬身行礼,念着绝对不能把真相说出去,遂重复了十几遍“皇太子安,身心舒畅,诸臣贤明各司其职,战事顺利”,才让二人的担忧稍稍缓下来。
因为帝宫有宵禁,豆喜念着时辰不早了,递了红豆糕,解释了赵熙行失约的原因,话带到了也就告辞,没走两步,程英嘤跑出来说要送送他。
“不敢不敢!良家子折煞奴才!怎敢劳驾您送奴才呢!”豆喜吓得慌忙跪倒。
程英嘤看了眼身后,贾府的人没有跟过来,她神秘兮兮的扶起豆喜,将一个包裹塞给他“……豆喜,你回去将这个东西带给东宫,我这两天亲手做的。”
豆喜方明白程英嘤送他的理由,打开包裹来看,不是甚贵重东西,一个靠枕,女红也不算精妙。
“带给殿下?”豆喜觉得这个靠枕有点蠢。
在他印象里,男女传情的物件,要么是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