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算不得精妙,但足够喜庆,惹得她噗嗤一笑。
“好啊,那我就要这买这件吧,给我招点好运数。豆喜,麻烦借你……咦?”
程英嘤包好褙子,正想豆喜赊钱,却不见了后者身影。
“豆喜?!”女子疑惑。四处找了几圈,才见得那内侍急匆匆的,从一个巷子里跑出来。
“花二姑娘,恕罪恕罪!您看上哪件了?多少文?”豆喜窜到跟前,掏出了一个钱袋。
程英嘤眉尖一蹙“你方才去哪儿了?突然就没影儿,吓死人了。”
豆喜不置可否,目光有些躲闪,只顾低头从钱袋里数天和通宝。
程英嘤忽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一把抓住那个钱袋,绸子绣了一根凤尾竹的钱袋“这……你从哪儿来的?”
豆喜更不敢看女子了,嗫嚅道“奴才这几年宫里做事,攒了点家底,就换了个讲究了点的钱袋,招财嘛。”
程英嘤眉尖蹙得更紧,盯着那根凤尾竹,总觉得哪点不对劲。
她看着豆喜付完钱,把这绸子钱袋跟供佛样小心收着,自己衣侧挂的那个沾着油污的粗布钱袋,就显得太过“多余”了。
“你怎么不用粗布钱袋里的钱?”程英嘤问了句。
没想到豆喜一跳,捂住了自己脖子“……奴才要活命啊!您只能用这绸子钱袋里的钱……您要是用了奴才的钱,奴才立马脑袋滚地!”
“你自己招咯。绸子钱袋里的钱不是你的。”程英嘤似笑非笑。
还有人就乐意她“花钱”,若花的不是他的钱,脾气上来能砍人。
这做派,怎么有点熟悉。
豆喜捂完脖子又捂嘴,都快哭了,慌忙让程英嘤去看看别的,不让她追问。
于是驻足在一间披帛摊前,程英嘤又看上了一件藕荷色的细布披帛,刚说了句“好看”,豆喜就把天和通宝递了出去。
当然,也是从绸子钱袋里出的。
“哟,豆喜内侍,果然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丝毫不心疼啊。”程英嘤戏谑。
“花二姑娘,您饶过奴才!就请您使劲儿的花,若花不完,奴才的脑袋才保不住哩!”豆喜完全笑不出来,一脸苦瓜。
程英嘤眉梢颤了颤“……我活了十九年,还没见过有人盼着我花钱。”
于是她下意识的往身后瞧了眼。
视线捕捉到一个斗笠脑袋,贼兮兮的躲在十步外的巷弄墙后。
一对上她视线,咻咻,便跟王八似的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