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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中仅有这么一次,他对她“放肆”,也对自己“放肆”。ii
于是她的沉默,总让他以为她生气了,又努力憋了笑来安慰她,半开玩笑半正经。
“花儿,以前朕并不喜欢庆生辰。已经预定好结局的命,每庆一次,都是在往终点而去……无尽的永夜和冰冷,谁又愿呢?”
顿了顿,他又实在憋不住笑,只得一边掐着自己脸,一边勉强对他的小皇后道。
“可是自从这条命遇见了你,朕又欢喜庆生辰了……因为欢喜,去岁年年,朕有花儿,来日岁岁,朕还有花儿……实在是欢喜呢。”
夜色中,星光下,漫山宫灯荧惑里,她听见这般的话,一壶白醋都愿意灌下去。
她也实在是欢喜呢。
因为,还能看见他这样的笑。ii
……
程英嘤一盅入喉,火热的辣意窜开来,她轻轻咳嗽,是劲道的酒香,醇烈,一点也不酸了。
不会有人将她的酒换成白醋了。
于是那样的笑,她也再看不到了。
她从来都没来得及告诉他,她知道,从第一年他异样的紧张,她就察觉出酒里有“诈”,却还是一饮而尽。
三年,整整三年,这个恶作剧持续了三年,每一年他都玩不厌,每一年她也都装不知道,酸得肠肠肚肚都拧起来。
然后身旁男子的笑,就让她念到了今天。
岁岁年年,年年岁岁,她还在世间辗转,他却已去了泉下尘冷。
花儿。
他唤她,冥冥中,山河寂寞。
“喝慢点。这酒烈,尝点小酱菜?”赵熙行的声音传来,一只手很自然的抚上她的背,缓缓为她拍着,“就算伤怀忆昔,也别拿自己身子撒气。”
程英嘤脸一热,连忙侧了侧身“筎娘他们,还有你爹都看着呢。动手动脚的,喝高了?”
“本殿要喝高了……”赵熙行唇角一勾,凑近来,声音微哑,“还不止这点程度呢。”
程英嘤刷的脸红到脖颈。暗暗揪了把男子胳膊,疼得后者倒吸口凉气“再敢不规矩,我嚷嚷了?!看你这圣人怎么下台。”
赵熙行只得缩回手,奠了一盅酒,手腕动,倾在地上细细一痕“臣,右相长子赵熙行,恭贺陛下生辰快乐!”
旋即,男子连饮三大白,眸底有了醉意,晃悠悠的凝住程英嘤“……鸳鸳,你到底心里如何待我的?今儿在他面前,你可不可以,给我个明白话?”
程英嘤吓得就要去捂他嘴,溜了一眼筎娘赵胤他们,低低喝道“真高了?胡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