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尖牙利爪,这些繇侍的战斗力确实比常人强不少,但远远没有传说中与帝禹角力的相柳禁卫的威风。
或者说,在封印中绵延骨血五千年不绝,已经将他们曾经积累的底蕴近乎消耗殆尽。
不需要使用空间切割和回到过去,单单凭借身体素质和格斗技巧,这些看起来骇人的异种,已然不是黄怀玉的一合之敌。
一次冲锋顷刻间击倒四人,使徒环视左右,整个头骨中段,再没有能够站着的异种——力量、速度、战斗技巧,和经验全方位更强的追命,在刚刚同样的时间里,已经把剩下的八位全部击倒。
不过,这十二位异种虽然一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却没有任何一人有呻吟皱眉之类的表现。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全部都是硬汉。
黄怀玉很快发现,这些繇侍的后人,竟然是没有痛觉的。
难怪他看到许多人身上明明有着恶化至晚期的病情,却浑然无碍,行动间只能看出对应的身体机能缺乏,完全没有不适的神情。
现代社会中,人们对痛觉厌恶至深;但尽管过度疼痛会引起身体的应激反应,并诱发极端情绪,痛觉仍然是人类应对内外危机的最重要机制。
没有痛觉的人,手被火烧不知缩回,脚被划破不知包扎,体内病变亦无法自我觉察。
但就封印中的极端生活环境来说,这种诅咒同时也是福音。
见到族人全军覆没,年龄最大的祭司喉间发出威胁性的嗬嗬声,将怀中婴儿的身体放回身后的骨台上,然后才起步杀来。
但与族人相比,他的力量也只是区区而已。
以有心算无心下,或许足够猎杀沼泽里的湾鳄,但面对追命着实没有一丝机会。
一招过后,他便被制服。
“我不会杀你。”
追命单臂控制住异种的肩背,缓声说道,平和的语气让对方的反抗渐渐平复。
然后,他看到祭司的鳄皮外袍下方用兽筋串着一枚玉琮——所谓玉琮,乃是内圆外方的筒型玉器,是东华古人用于祭祀神祇的最古老礼器之一。
“嗯?”
追命单手施力压制住异种的挣扎,另一只手将玉琮摘下,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从选材上说,这枚玉器选用的是透闪石质地的玉料,质地不纯,通体泛着青赭色;从工艺来看,其切割也相当粗糙,掏空的内圆上还有缺口。
显然,这是繇侍从封印外带入的遗物,经过了五千年岁月,其大部分外表已沁蚀成粉白色,还有些不均匀的块状彩斑。
玉琮的正面,刻着“蚀”字的东华甲骨文,大概是原主人的名字;而翻到背面,追命又看见了一个被圆圈环绕的甲骨文“人”字。
见到这个标志,追命明显一愣,双眉微蹙,脸上竟露出了哀伤神色,过了好一会后才恢复过来。
这还是黄怀玉第一次见到他有如此明显的负面情绪——之前哪怕是与朱厌对决,他的表情最多也只是冷峻罢了。
“队长,怎么了?”
黄怀玉出声问道。
“没什么,看到些历史遗物,伤时而已。”
追命没有多说,把玉琮放入怀里,竖掌为刀击在祭司颈后,将其打晕。
“取得相柳紫晶,我们此行就算圆满了。”
他站直身子,走到相柳头骨的眉心位置,在诸位繇侍后人的怒目凝视下,毫无尊重地单手拔起半嵌在骨骼内的紫色晶石,随手放进了裤兜。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举父应当已经被异种们凌迟处死了无数次。
“旅者,走吧;这里的残局,局里会派遣专人前来收拾的。”
得到任务目标后,追命似乎一下子意兴阑珊,一马当先往下行去。
由于人类的身体结构,同样的倾斜角度,沿着魔神脊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