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揪着衣角,“委委屈屈”地道:“我知道现在不是,但未来就未必了嘛……对吧?”
褚曜:“……”
他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
下意识看向祈善,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尽管他心里打了无数的计划稿子,但他心里清楚沈棠并无多少野心,至少还没有他想要的那种野心,五郎还只是骑个猪、遛个狗、玩玩骡子就能开心大半天的小小孩童。
决计不会说出他刚才听到的话。
祈善耸了耸肩,似笑非笑地道:“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拦不住了吧?拦得住也不能拦。”
褚曜:“……”
气氛一时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安静。
沈棠不懂两位打什么哑谜,一侧的共叔武倒是有些看明白了。说起来也简单,仅因为不管祈善还是褚曜,二人将自身的定位都是“臣”,希望借助未来的“君”实现各自目的。
他们不需要一个傀儡,沈棠需要的也不是指令,更不需要打着为“五郎”好而左右其选择。在二人可以掌控的范围内,尚且稚嫩的沈小郎君可以试着学会如何当一匹头狼,
冒险一场,未尝不可。
或许用不了多久,二人对自身的定位还会发生变化。这倒是让共叔武不得不刮目相看。
看清自身定位与身份,做身份对等的事情,这话看似简单,但做到的人却寥寥无几,因为人是善变的存在。他们往往会因为与权利的距离拉进,而产生了拥有权力的错觉。
例如内侍,例如外戚,例如宠臣。
更何况如今的沈小郎君仍是一穷二白。
祈善和褚曜二人的分寸更难能可贵。
一个已是罕见,沈五郎却碰见了两个。
这得是什么运气???
褚曜问:“五郎有什么计划?”
“我起初是想‘借力打力’,用国玺的消息吸引郑乔过来,借助他的兵马掣肘叛军,孝城危机即便不能解除,城内百姓也有了充裕的时间逃难。但如何将消息传递过去就成了麻烦,然后——”沈棠看了一眼祈善,继续道,“元良说有办法办到,但先要进城……”
褚曜顺势望向祈善。
祈善则看向了置身事外的共叔武。
共叔武:“……???”
看戏吃瓜挂念侄儿的他微微一愣。
这里面还有他的事情?
有的,祈善就是冲着他来的。
祈善道:“叛军明显是冲着半步身上的国玺而来,对吧?半步可想好这块国玺如何处置?”
共叔武一听,脸上的松快一扫而光。
他目光锐利如刀,语气不善道:“此事与元良无关吧?还是说,你有信心从在下手中拿到这块国玺?打它的主意就不必了!”
祈善:“半步以为辛国还能复国?”
共叔武眸中闪过一丝丝凶光,略带杀气地道:“在下不敢有这个奢望,但食君之禄,国主有托,龚文便是拼死也要护住这枚国玺。职责所在,还希望元良不要再为难。”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火药味。
沈棠问:“半步以为我要你的国玺?”
共叔武绷紧的脊背肌肉微微放松下来,但整个人仍像是蓄势待发的凶兽,一旦祈善有任何恶意,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即便毫无胜算也不算完全辜负老国主的交代。
这与忠诚无关。
只为了对得起自己的道义。
共叔武道:“沈五郎不会。”
祈善两个就未必了。
被褚曜戳穿身份的时候,他就在想一个问题——祈善和褚曜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他身上有辛国国玺,那为何佯装不知道,还帮着自己隐瞒身份这么久时间?
陌生人的好,总是带着图谋的。
不知二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