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确实蛮糟心的。
若是以往,二公子还不屑挑拨母亲跟大哥,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敏锐感觉到父亲对他的态度变了,明面上变化不大,但私下教考他学业的时候提及“含章可贞,以时发也;或从王事,知光大也”,教导他谦逊。
这一句就足以让他咯噔。
跟随主君左右,有才能而不张扬,能立功但不倨傲,重谦逊,禁张狂,恪守正道。
背后的含义让二公子无法接受!
大哥哪里都不如他,只是投胎好、出生早,便占了“嫡长”的位置,将他多年努力苦修贬到尘埃,一切苦心经营化为乌有。
他不甘心,他要自救!
正夫人拍拍他手背,叹气道:“究竟是没有收到消息,还是收到消息不肯来,只有你大哥自己心里清楚。你不用操心为娘的事情,即便是为了你,阿娘也不会轻易倒下。且让后院那几个开心几天,回头收拾!”
二公子点点头:“嗯。”
正夫人又怜爱看着这个赤诚孝顺的儿子:“你先在侧厢住一夜,明儿再离开。”
现在就走,还不知吴贤怎么想。
二公子乖顺地答应下来。
第二日,天色微亮。
二公子早起要给吴贤请安,却被告知后者前脚刚出门,他问:“父亲是去军营?”
“家主去赵府了。”
跑去嘘寒问暖,送钱送慰问。好说歹说劝着赵奉家眷多吃多喝,恨不得直接上手填鸭,一天能赏赐三四顿,明里暗里让他们养肥一些再上路,不肥美起来谁都别想走!
赵府众人见状也只能咬牙配合。
几天下来,下巴都圆润了一圈。
当赵奉夫人第三次登门请辞,吴贤终于不找借口避而不见,遣五百精锐兵马,送上丰厚盘缠,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看,赵奉他老婆孩子都安全送出去了哦。
要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也怪不得他。
十数辆马车在精锐护送下,高调驶出天海,赵奉夫人刚呼吸到外头的新鲜空气,便忍不住扶着窗沿干呕。幼子轻拍她的脊背,闺中好友也递上来果干:“吃点,压压。”
她好半晌才压下翻涌的恶心。
咒骂道:“吴昭德真是有病!”
跟着又骂赵奉:“赵大义也是眼瞎!”
害怕外界诟病诘责,他就逼着一群老弱妇孺快速增肥,害得她看到食物就恶心。
“不提这俩男人,咱们好歹脱身了。只要路上不出意外,很快就能看到你家男人。回头你想怎么骂他,还不是你说了算?”
赵奉夫人这才压下心头怒火。
只是,压得越久,回头喷发越狠。
若是按照寻常话本虐恋情深的狗血套路,这一行人路上肯定要出点波折,倒霉一些还要全军覆没,最好还是快到目的地前夕或者接应人就在十几里开外的地方出事。
现实却是连不长眼的山贼都没碰见。
吴贤拨出的五百精锐,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他比任何人都怕这伙老弱妇孺出事。五百精锐日夜兼程,终于将人安全送到沈棠势力境内,但——也没碰到来接应的人。
毕竟谁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来。
只能跟势力交界处驻军提前打招呼。
尽管康国第一版军事制度还未详细确立,但边军都已经安排下来,最高守将在此驻守屯兵,该招兵招兵,该练兵练兵,该巡逻巡逻,该屯田屯田……一切都井然有序。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官署还瘫痪着。
倒不是沈棠没派人来出差,而是——
派来的人是崔孝。
谁懂啊,一扭头就把长官忘了的体验。有种他好像来了,又好像没来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