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的多半是旧友,大排筵席,把酒言欢必不可少。
可她体力不支,精力有限,身处喧哗中极易头疼嗜睡,若像上回那样岂不扫兴?于是,宴席由红药师徒代劳,青鹤陪元昭一同招呼宗主和其他几位长老。
辰月真君见她虚弱,忍不住上前为她把脉,半晌才问:
“灵元溃散,道衍不存。自打醒来,想必你未曾炼气入体吧?否则断不会如此的疲弱不堪。”
静养几年了,还如同大病初愈,不合常理。
其实,她的伤势重在内息散尽,体质已然基本恢复。以她的天赋一旦重习功法,今天至少能达到金丹的修为,何至于停留在筑基期?甚至比筑基小修弱。
“红药也时常催促,”元昭喟然轻笑,“只是大难不死,心性有所懈怠,很难专注修习。”
“那就不要修。”华光真君干脆得很,惯常随心,“这天下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不必你时刻关注。趁现在大伤未愈,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活个洒脱快哉!”
“真君懂我!”元昭连忙附和,“正是此意!”
“嗯,他懂你,我不懂你。”辰月真君白她一眼,利落起身道,“我识趣,我去找懂我的人聊聊,省得我话不中听还在这儿碍你法眼。”
众人知道他肯定找红药去了,心照不宣地打着哈哈任他离开。
尔后,西炎真君向元昭打听广岚真君的详细去处。之前她是让人传话,大家无处细问,对广岚真君的情况不甚了解,索性趁今天当面问清楚。
那边在叙旧,这边,辰月真君把红药叫出大殿,开门见山道:
“她是否察觉身体有异不敢修炼?”
如若不然,以她闲不住的个性怎肯虚度光阴?原本神采飞扬的红药听了这话刹时黯然垂眸,目中无神。
她这副表情足以说明一切,辰月真君的心情一落千丈。
“果真没办法么?”他不甘心,“阿姁见多识广,平日可曾提过什么法子?听闻圣君来过,他没发现异常?”
甭看东姁沉迷修炼,足不出户。以她的修为,神识强大无处不在。历遍大千世界不在话下,白帝城边界入口的法器不就是她从别界寻回来的么?
灵丘没有拔除魔性的万全之法,指不定其他界域有。
可惜,红药神情伤感地摇头。
至于圣君,他来时尚无异常,仅给女君留下一串珠链,说如有反应他自会前来。这话听得她与青鹤胆战心惊,平日调侃归调侃,还是祈求他不要来的好。
一筹莫展,无计可施,辰月真君也只能和她面面相觑,怅然轻叹。
纵然无望,生活仍要继续,心事不必常挂在脸上。挥散失落的情绪,两人开始重新琢磨给女君日常做蕴养身魂的药膳和丹药,杜绝一切增强灵能的食物。
女君不敢修炼,意味着她已经发现魔性的存在。她强则魔强,她弱则魔弱,魔弱则不足为虑。
在找到彻底拔除魔性的法器之前,只能这样苟着。
还不能被云鹤那老道发现,否则不仅神宫难安,他甚至会集结天下大能再次围剿大荒山,与她不死不休。
其实,不能说无极宫的做法不对。
元昭本人也赞同他们的做法,她之所以苟着,是想多看这世间一眼罢了。其他人维护她,是衷心希望她活着。她为人人,人人为她,理所应当。
各有立场,有冲突在所难免。是以,她的情况不宜声张。
入夜,大荒山依旧喧闹不止。年轻人喜爱热闹,又是焱清芷代女君招呼大家,墨兰紫月和山中侍候女君的侍女们俱在,并移宴药师殿。
宴席上,无尊长在场,大家尽可畅所欲言。
尊长们留在神稷宫与女君清静叙谈,无喧闹声吵耳,元昭精神抖擞。与众人细叙自己修习混元二诀时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