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敷出。
实则李中庸和陈立秋对于风雨飘摇,雪上加霜的大唐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如果是一所小房子,破损之后还有修葺的可能,但大唐有着几百个州郡,七千多万人口,是个异常庞大的宫殿,而今这座宫殿的梁柱门墙尽数破损,四面漏风,众人手里根本就没有修葺的材料,更何况藩镇割据,外敌入侵,己方也没有修葺的时间了。
虽然对大唐已经不抱希望,李中庸和陈立秋却并未说丧气话,因为二人知道长生欠了龙虎山的人情,而入仕之后皇上对他也是信任有加,不但裂土封王还赦免了二人的死罪,做人绝不能忘恩负义。
便是二人不说,长生也知道二人心中所想,大唐此时就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一百年前的安史之乱伤了它的元气,十年前的黄巢叛乱又坏了它的五脏,而今想要力挽狂澜可谓难比登天。
但不能因为大唐病入膏肓就袖手旁观,任由其自生自灭,这就如同家人身患绝症,很多人会打着救也没用,最终只能人财两空的幌子冷血的抛弃他们。但长生不会,哪怕明知救不活,他也会倾尽所有,竭尽全力,就算最后倾家荡产,人财两空也在所不惜。
什么久病床前无孝子,纯属一派胡言,只适用于冷血懦弱的普通人,真正的热血孝子,永远不会嫌弃卧病在床的亲人,因为他们能一直记着亲人卧床之前对他们的好。
更何况事在人为,虽然看似没有希望,但是只要不放弃,就可能出现奇迹。
上午巳时,巴图鲁回来了,他并不知道长生来了,只是那些扮做樵夫的校尉根据陈立秋的指示告诉他来府衙一趟。
看到长生,巴图鲁瞬时喜笑颜开,他儿时患病烧坏了脑子,全无心机,也正因为他毫无心机,显露出的欢喜便异常真诚,甚至略显夸张,“哈哈,老五。”
只要是真诚的,就是最好的,换做旁人冒着鼻涕泡儿带着一身牛屎味坐到自己旁边长生一定会嫌弃,但对巴图鲁他不会,见巴图鲁跑的气喘吁吁,便将自己的茶杯递给了他,“大师兄,你干嘛去了?”
巴图鲁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转而用袖子擦嘴,“云游四海去了。”
“我送你的坐骑如何?”长生笑问。
“好,真好啊,”巴图鲁说到此处突然想起一事,“对了,你来的正好,快跟我去看看它,它这两天生病了,总放屁。”
见巴图鲁拉拽长生,陈立秋急忙抬手阻止,“别听他瞎指使,那牛根本就没病。”
“咋没病,没病能放屁?”巴图鲁瞪眼。
“你一天吃上十斤豆子你也放屁。”陈立秋瞅他。
长生不确定陈立秋所说是否夸张,便转头看向一旁的李中庸。
李中庸暗自摆手,示意不用理会巴图鲁。
巴图鲁也是看人下菜碟,师兄弟中长生是最惯着他的,“走走走,快跟我去看看我的神牛。”
长生无奈,只能站立起身。
“你不用拉他去,”陈立秋面露坏笑,“那牛认主,见到老五就不认你了。”
这招儿好使,巴图鲁闻言立刻改了主意,将长生送回座椅,“放屁也不是啥大毛病,就不麻烦你了,你在这儿坐着,我给你杀猪去。”
“家里没猪。”陈立秋摇头。
“那我出去买,”巴图鲁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调头回来了,冲长生伸手,“你给我点钱,他俩总欺负我,连朝廷给我的工钱都不给我。”
长生笑过之后取下钱袋递了过去,他的钱袋里有不少金银,买一百头猪都够了。
巴图鲁接过钱袋,转身欲行。
李中庸见状皱眉喝止,“快把钱还给老五,这都什么时辰了,现在宰杀,什么时候能吃饭,老五还急着走。”
“好吧,那就不杀吧。”巴图鲁坐了下来,却不将钱袋还给长生,而是随手别在了